“就因为不信任你么?”
柳梦叹道,“小柔母亲的事,对她影响不浅。”
谢风玉之前来时,柳梦便察觉到他和沈柔关系不对,特意问了,谢风玉思及柳梦一向靠得住,遂直接一一告知,向她请教,是以柳梦是知道内情的。
但这种事,柳梦也没法子,只道:“信任或者爱,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别人说再多,小柔不愿意接受也没办法,只能靠你自己。”
谢风玉无奈了:“我已然试过许多办法。我一直陪着她,还帮她救唐渡,还要如何呢?”
又道,“不过我虽然看上去不在意,心中却一直在想,如果小柔真的跟唐渡走了,我会如何。虽然我认为她不会那样做,但……万一呢?我为此日夜不能入睡,小柔却……一心还是想着唐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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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脸上平静的面具终于微微破裂,露出一个难过的神情。柳梦忙道:“不会的,谢风玉。你是当局者迷。别的不说,就问你,同样是男人,小柔不相信你,也不会相信唐渡。她虽然如今牵挂唐渡,我看,却只是一时冲动,完全没有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的意思。”
共度一生,这话点醒了谢风玉,他思及沈柔所言所语,虽然关心唐渡境况,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远不到进一步的程度。这样想着,谢风玉松了口气,却还是微微蹙着眉道:“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的心剖出来给小柔看,可惜我觉得,就算我剖出来了,小柔她也不会看一眼的。”
谢风玉说着,苦笑起来,而柳梦则用一种安慰又怜悯的目光看着他,那正是在看与自己一样的为情所困的人的眼神。
她也苦笑起来,想了想,最后却道:“说起来,有个词叫七年之痒,你听过没有,谢风玉?”
谢风玉摇头,柳梦笑道:“这个词,还是梅子当初看话本看到的。说是再深情的爱人在一起久了,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倦怠和厌烦。我看小柔并不是不爱你了,只是因为母亲的事,由此倦怠,等你们找回最初的感觉,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谢风玉若有所思:“最初的感觉?”
柳梦笑道:“是啊,比如我和梅子,我至今都能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倚着桃花树喝酒的模样,并且这么多年来,他在我心中的模样从未变过。可能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吊儿郎当不靠谱,永远是孩子,所以才会一如既往吧。你和小柔虽不是梅子那样的人,但也许有些东西,都是共通的。”
谢风玉便低头沉思着,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道:“最初吗,我对小柔……”
他没再说下去,只侧头看沈柔离去的那条路,仿佛当年的沈柔就站在那里,对他微笑招手一样。
那一瞬间,谢风玉心中一热,似乎找到柳梦说的感觉了。但只是一刹那,沈柔的幻影一闪而逝,剩下的只是空无一人的小路。
谢风玉便重又惆怅起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柳梦把他的神态变化看在眼里,安慰道:“没事,急不得。一定要等待一个契机,一场缘法,才能修成正果的。”
谢风玉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但愿如此吧。”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沈柔一路偷偷摸摸到处摸索,好在宗祠不大,没过一会儿就让她找到了一个疑似关押着唐渡的院子,听着一墙之隔传来的唐渡的闷哼声,沈柔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找了个小花窗,朝里面问:“唐渡?是你吗?”
那边声音一顿,而后花窗里现出唐渡的面容,他看到沈柔这幅涂黑了的尊荣,表情震了一下,才小心问:“……沈柔?”
沈柔丝毫不觉,只点头,而后端详他,见他虽然脸色不好,但伤痕似乎是没有,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来的不晚。若是你出事,我不知道该怎么交代才好。”
她蹙着眉,内疚之色溢于言表,唐渡望着,忍不住露出个很浅的笑,笨拙安慰:“没事的。我怎么会出事。”
沈柔道:“那可未必。柳若那厮——”
沈柔顿了顿,“说起来,柳若这些日子来看你了没?”
唐渡神色轻轻一僵,本想遮掩过去,奈何他撒谎功夫实在不到位,沈柔敏锐地察觉,问:“她来了?她对你做了些什么吗?你大胆告诉我,不必委曲求全。我沈柔的人,可没必要受柳若欺负。”
唐渡闻言陷入犹豫,最终还是在沈柔灼灼注视下道:“她来过,对我,嗯,严刑拷打,但被谢风玉和云迁院长撞破,后来就没再敢动私刑了。”
沈柔只是说说,一听柳若竟然真的敢动私刑,当即大怒,却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那后来呢?她可不是被吓一吓就退缩的人,她后来找你了?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