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一步步,一件件,逼的她不得不如此,她不止要活着,还要替亲人报仇,查真相。
而这一切,她都需要一个燕恒。
只要是燕恒,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能扭转眼下局势。
“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谢谭幽渐渐哽咽。
燕恒闭了闭眼,不再去想那些画面,睁眼看见谢谭幽越发红的眼圈,他眉眼一沉,扬手甩开她的触碰,喉咙里凉凉吐出一句话:“不想死就滚远些。”
谢谭幽朝后踉跄一步,眼看燕恒就要绕过她进府,她急了,燕恒竟如此心冷,她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我会死的。”
“与本王何甘?”
燕恒心中冷笑,她生她死与他何甘呢,他再不是很久之前的燕恒。
是她说的,她不需要他,永远都不需要。
所以,他为什么还要管她死活,一切不都是她上辈子作孽太多,罪有应得。
重生那日,他就发誓,终有一日要让谢谭幽跪地求饶,只是没想到,这一日竟是来得这样快。
“燕恒。”
谢谭幽见燕恒脚步未停,她快走两步,一把扯住燕恒随风飞起的长袍下摆,因太急,重重摔在地上,膝盖手腕被擦伤,她也顾不得,只紧紧攥着燕恒衣角,绝望哀求:“我真的会死的。”
“我会死的,燕恒。”
“我真的会死的……”
燕恒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信燕恒可以救她,更信空静大师。
听着身后一遍遍害怕又绝望的哭声,燕恒脚步终于顿住,见状,谢谭幽忙站起身来,理了理怎么也理不干净的衣裙。
这样的狼狈,让她越发的的无地自容,
泪水大颗大颗落下,从未这样绝望委屈过,就算被秦氏多次暗害时,她更多的只是怕,可如今瞧着燕恒干净整洁长袍和那张狭长好看的双眸,她就像在黑暗中长大的野草,而面前之人,是天地之间最大耀眼的光明。
给予她亮光便能存活,若是没有,便死。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燕恒才转过身去看谢谭幽,即便她控制的很好,他还是能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抖,在雪天里站了这样久,应当是冷极了。
寒风凛冽,她长发飘飘,脸颊布满泪痕,双眸里的恨意被她遮掩的很好,只剩柔弱委屈。
谢谭幽本就是一个心狠又擅长伪装柔弱之人,对此,燕恒并不意外,只是这样复杂看着她良久,然后不由自主的伸手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滚烫热泪令他下意识蜷缩手心,又将伞再往她那边些。
看她一直理自己的衣裙,燕恒眉头紧皱,心头轻叹一口气,将伞递给她,谢谭幽愣愣接住,不明所以看着燕恒,只见刚才还站的比她高,眼神冷的要死的燕恒弯下腰,蹲在她脚边,替她一点一点又认真的拍去裙摆处的雪和灰尘。
谢谭幽心头发颤,下意识的朝后退去,心头害怕紧张之感萦绕。
她一时都忘了哭,就这样愣愣盯着燕恒,见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擦拭,她心头烫的厉害,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在体内蔓延开来,似乎很久很久都没人这样的认真待过她。
谢谭幽眼睫颤抖着落了一滴泪,泪水落在燕恒虎穴,他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她。
还是那般委屈,泪水如断线。
他薄唇紧抿,站起身来不去看她,声音平静却难掩冷意:“回去吧。”
“以后别来这里了。”
他与她从来都不是一路人,这一世,不论她是安静平淡活着还是走上一世的路他都不会干涉,是死是活,全在她。
于燕恒而言,对谢谭幽,不杀已经是他记念曾经的恩情和她的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