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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瞳孔里寫滿了無辜，宋衍把尾音拉長，把頭靠在膝蓋上，歪著頭看她：「我沒有啊，我真沒有。」

「……你最好沒有。」

黎瑰意掐紅了宋衍食指的指骨，轉頭又去掐中指，又聽見宋衍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剛才我去洗手間的時候，看到了。」

「看到什麼？」

黎瑰意挑眉看著他，湊近了些，表情帶著吃瓜時特有的激動，壓低了聲線：「是不是發現導演帶了假髮？還是剛才有演員和教練私下換了微信？」

「都不是。」

宋衍輕笑了下，伸長了脖頸又湊地緊了些，「靠我近點兒，偷偷告訴你。」

兩雙情侶款式的白色運動鞋輕輕碰在了一起。

黎瑰意好奇地扒著宋衍的手臂搖了兩下：「快說快說！你怎麼這麼會弔人胃口。」

宋衍湊到黎瑰意的耳邊，聲音帶著笑意：「我看到了季教練和江教練，躲在樹蔭里……」

聲音越說越小，黎瑰意皺著眉頭看向宋衍：「你說什麼呢！他倆到底在幹嘛！」

「在……」

溫熱的呼吸落在黎瑰意的鼻尖，同樣落下的還有宋衍濕潤的唇柔軟的觸感，帶著清甜的草莓味道，只在她的唇上輕輕一碰便分開。

黎瑰意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識私下張望了一眼，好在現在是休息時間，大家不是在聊天就是在玩手機，沒人注意到這邊角落裡的動靜。

再次轉頭看向宋衍時，他把頭重靠回了膝蓋上，好看的琥珀色眼睛笑得微微彎起，還帶著算計得逞後的頑劣，像夜空中明亮的星星。

「在偷偷接吻。」

第82章番外二發不出的消息

夜戲漫長，段幾許點了根煙，靠在牆根的垃圾桶旁抽著。

化妝室內是劇組名不見經傳的女三號正哭著打電話，為了不弄花了妝哭掉了假睫毛，拿了片紙巾吸完左眼的眼淚，又去吸右眼的。

段幾許在心裡猜測，電話那頭的那位「男朋友」是個比女三號小得多的男人，不然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打電話來吵架，真是會挑時間。

男人年紀小就是不行。

幼稚，衝動，從來不去考慮後果和責任，跟他媽瘋狗有什麼區別。

女三號的名欄位幾許想不起來，只知道她是金秋娛樂簽下來的藝人，年紀小，才十九歲，跟自己踏入演藝圈的時間差不多，哭了這麼久電話都沒掛，不知道要給化妝老師添多少麻煩，就這種不專業的態度，怎麼在娛樂圈生存？

要麼主動接受墨色浸染，要麼灰溜溜滾回家去，無非就是這兩種結局。

名利場從來不養閒人。

段幾許被菸草熏皺了眉頭，把煙掐滅，給正在交往的梁施施發了條微信。

她沒回，估計戲份還沒結束，連續兩年痛失青禾獎影后的身份，梁施施牟足了勁兒，只等著重奪回影后，再次登上只能容納一個人的高台。

處境和他何其相似。

微信鈴聲響起，是姐姐打來的語音，段幾許沒接，直接按滅了手機，等了幾分鐘，又看著姐姐發來的大段文字哂笑一聲，隨手給她轉了十萬塊錢。

說這麼多彎彎繞，無非就是要錢，父母身體不好，家鄉只有姐姐在照顧，姐姐出力他出錢，無可厚非，況且姐姐從來都是父母的心頭肉，他這麼個學習不好、靠臉吃飯的明星即使賺再多，在父母的心中也無非還是曾經的那個街頭小混混。

女三號的哭聲越來越大，段幾許右側的窗戶突然被打開，古裝打扮的女三號拿著手機的樣子十分割裂，沉默了幾秒，深吸一口氣，對著手機那頭的人說道：「忍不了就分手吧，我很累，沒精力跟你浪費時間。」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是不想陪你嗎？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的人生不可能只圍著你轉！」

「我想實現自己的夢想，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段幾許點菸的手下意識地抖了一下，剛才工作人員給的塑料打火機質量很差，按了好幾下才點著。

夢想嗎？真是虛幻又無聊的詞語。

和黎瑰意交往的時候，她似乎也總愛談起夢想這個無聊的詞語，仿佛「夢想」是什麼靈驗的魔咒，只要提在嘴上，早晚有一天會實現一樣。

認識她的那個夜晚，和今天又是何其相似。

同樣的夏夜，同樣的悶熱，同樣瀰漫著菸草的味道。

段幾許混了個戲份不多的群演，因為演戲時動作太大，不小心蹭破了戲服，只能面對著不停冷嘲熱諷的工作人員鞠躬道歉，過程花了半個多小時。

走出化妝間的時候，正巧碰見了黎瑰意站在垃圾桶旁抽菸。

段幾許認識黎瑰意，主要還是她長長的捲髮造型讓他印象深刻，覺得這女人身上搖晃著明艷的風情，就算放在戲裡當個花瓶應該也有人捧，不知道為什麼咖位這麼低，戲份比他也多不了多少。

段幾許沒跟她說話，快步走過去，蹲在了垃圾桶的另一邊，從兜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煙盒，打開卻發現煙盒裡已是空空如也。

喉結翻滾，菸癮作祟。

垃圾桶的四周散落著不少抽了一半就丟棄的菸蒂。如果不是黎瑰意杵在這裡抽菸，段幾許八成已經伸手去撿了。

什麼乾淨髒的、別人抽過的，那都是有餘錢的人才會想的事兒。算了，大不了就等她抽完了再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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