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融正翻着一本书,抬头应道:“也许吧。不过,她得先保住命。”
“应该没事吧?我看大奶奶那边没什么动静。”
新橙道。
许融没说话。
郑国公夫人来理论过两回,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木已成舟,确实没再生出动静,再来时,只是以看望女儿为主,不去与萧夫人争执了。
但许融没有那么乐观。
没动静,有时候也许比有动静还可怕一点。
俗称暴风雨前的宁静。
白芙咬了咬唇:“奶奶,别为她费神了,就有什么,那也是她的命。她自己选了这条路。”
许融回神,点了下头。
她确实也插不了手,之桃刚进府时,所受的看管并没有这么严密,她若有心,是可以与她联络的,她没有,到如今,就算她察觉到了危险,恐怕也……
四月初一晚,巧巧地与常姝音隔了整两个月,之桃发动。
许融这里偏远,与各处都不挨着,常姝音生产时的动静就没传过来,但不知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之桃的叫声确实要大了许多,她隐隐地觉得听见了女子变了调的尖叫。
大晚上,怪渗人的,听得她心里难得地不自在。
“去看看,怎么样了。”
许融睡不着,在屋里踱了两圈,还是主动吩咐人道。
白芙出去了一下,又回来:“奶奶,不用,红榴一直呆在那儿,就没回来,应该是还没生下来。”
她的脸色也不大好,嘴上说得狠,咬定了之桃活该,事到临头,终究还是不忍。
“叫她生个丫头也罢了。”
她低低地道,“够她傍身了,只愿她以后安生些。”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夜越静,惨叫声渐渐歇了下去,咚咚的脚步声撞进门来。
“红榴回来了,”
白芙忙道,“又这么咋咋呼呼的,也不怕吵着了二公子。”
她到门边掀起帘子要去迎接红榴并训她两句,红榴却一步不停,直冲进来:“奶奶,之桃姐姐生了,是个男孩!”
白芙心一沉,到嘴边的话全收了回去。
许融则等了一等,她留意到红榴模样,觉得她似乎还有话说。
果然,红榴喘了口气,就接着道:“但是之桃姐姐大出血了,大夫说,可能活不成了,她要见奶奶最后一面,太太、太太同意了!”
她撑着一口气说完,又大口喘起气来。
许融卸了钗环,但衣裳没脱,此时也不管了,抬脚就往外走,一出帘子,见到萧信站在对面东次间的门口看着她:“我跟你一起去。”
他也还没睡,红榴嗓门大,把他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