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二公子,二公子,二奶奶——!”
打破这温柔的是红榴的叫唤,小丫头虽然活泼,一般也不会这么拔尖了嗓子连着叫唤,许融刚醒,吓了一跳,掀开帐子:“怎么了?”
“二公子中啦!”
红榴像个小炮弹直冲到她跟前,手舞足蹈,“报喜的人到门前了,二公子中啦!”
她像个小复读机。
许融完全理解她,事实上,她现在也很想把这句话重复三遍,但她更多的还有不可置信:“真的,你没听错?那些人没找错门?”
“没有,没有,”
红榴又连珠炮道,“二公子是府案首,整个顺天府就一个,怎么会找错呢!”
许融:“……!”
她赤脚踩进软鞋里,随手捞件外衣裹了,就像红榴冲到她床前一样,直冲到暖阁里去,萧信已经起来了,正穿衣,许融在他面前停下,想说话,一时居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瞪他。
萧信跟她对视,眼神无辜镇定。
他一定也听见红榴的话了,却是这个反应。
许融终于理顺一点思绪了:“——二公子,你告诉我不用去看榜了?”
“我说的是没必要。”
萧信纠正她。
许融又瞪他。
萧信眼神飘了一下,解释:“县试前十名府试要提坐堂号,在府尹跟前考,我写完了,当场就取中了。”
所以不用去看榜了。
许融持续瞪他——不但瞪他,她手指都发痒,简直想拧他。
萧信察觉到了危险,往后退了一步,他嘴上却又不服软,小声抱怨:“是你觉得我考不中的啊。”
第66章他是干净的
许融没来得及和萧信算账,因为报喜讨赏钱的人候在外面,已经把锣鼓敲得邻府的下人都跑过来围观了。
出院门赶过去的路上,许融抽空跟萧信问了点细节——主要是问他后两场为何没去。
之前县试他是场场没落,扎扎实实地考了下来。
“府尹叫我不必再去了,回去等出榜便是。”
萧信道,“我问了先生,先生说,府尹应当是随口之语——”
因为第一场取中的本来就算过关了,后两场去不去全凭自愿。
“但先生也说,府尹既然有此语,若违逆,恐怕拂了他的美意,也担心旁生枝节,就也让我不要去了。”
萧信继续说完。
许融点头,她懂这个“枝节”
是什么意思,在府尹发了话的前提下,萧信如果还坚持要去,那可能触发两个选项,其一,就是府尹美意未被笑纳,心生不快;其二,府尹心胸宽大,不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但有过前面的一点交道,他会对萧信多一分注意,或者更进一步,他对萧信奋发拼搏的精神大为赞赏——看上去是件好事,实则不一定,更大的期望必然带来更高的要求,萧信在二、三场的答卷必须比第一场更好,或者最好是一场比一场好,才能填够府尹的胃口,让他第一场时所留下的良好印象不至于滑坡。
这就很难了。
而且风险很大。
八股虽然有非常多的限制跟定式,毕竟本质还是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确定性不但存在而且不小。
苏先生的教导很得宜,该冲的时候要冲,该怂的时候,就别硬往上送了。
许融背着手,眯了眯眼:“所以二公子,苏先生都知道了,还给你出了主意。”
而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