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你属狗的?」荻野真挑起眉,刻意以带有烟草味的纤细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下巴,悠声道,「怎麽?没有闻出什麽跟哪个男人见面沾上的味道?」
太宰治笑得眉眼弯弯,「哎呀,怎麽会有呢,除了我,妳还能对哪个男人生出兴趣?」
小正树擡头望了望父母俩,兀自低头开始收拾棋盘,泉镜花不禁困惑地问,「为什麽不下棋了?」
小正树平淡道,「他们让我心烦下不了。」
泉镜花:「……」
此时,国木田独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朝这儿走来,见到太宰治还赖在这里跟别的女人腻歪着,脸色相当不好,「太宰治,别忘了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把其他后辈当成免费保姆也就罢了,还想藉机翘班吗?」
「抱歉,是我的错。」荻野真推开太宰治的手,客客气气地说,「只不过最近被不明组织追杀,我担心正树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太宰才选择把正树带来侦探社,这样我也放心许多。」
「荻野小姐,妳知道我们是没有义务为妳带孩子的。」国木田独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平静,「虽然正树非常乖巧,不像那个无赖老爸那样脑袋有洞,侦探社的各位也很喜欢正树,可我们终究不是免费保姆。」
「我可是侦探社的员工呢,为什麽我不能把孩子带来?」太宰治有些委屈,「国木田君真是的,别因为自己单身一辈子就迁怒当了爸爸的员工啊!」
「你这家伙说什麽?!」国木田独步瞬间拔高音量,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伸手掐上太宰治的脖颈开始疯狂摇晃,「我的手帐上写的结婚计划还有一段日子,谁说我会单身一辈子?别糊里糊涂多了个儿子就得意忘形啊!」
荻野真盯着两人的互动玩味地笑了起来,而小正树跑去揪住母亲的裙襬,小声的问,「妈妈今天见了红叶大姐了?」
「是,怎麽了?」荻野真蹲下身,轻轻揉了揉正树紧蹙的眉心,温声问道,「为何眉头还皱得这麽紧?」
「她伤了妳。」正树擡起白嫩的小手,轻轻抚上荻野真颈边的伤痕,「妳们说了些什麽?为什麽会让红叶大姐生气?」
荻野真瞥了一眼还在掐着太宰治的国木田独步,思考好一会儿,才道,「或许因为我是一位失格的母亲吧。」
闻言,正树却是噗哧笑了出来,「妈妈,如果妳是一位失格的母亲,恐怕我老早就死了。」
荻野真垂下眼帘,将额头慢慢靠上正树的额头,低道,「正树,如果你有了生命危险,不要顾忌我,甚至必要时刻舍弃我,尽管让自己拼命活下去。」
正树怔怔地望着她,满脸不解。
「若非是我执意要救赎你的父亲,你根本不必面对这些危及性命的困境,你的母亲天性自私,把你拖入这场布局,我很抱歉。」荻野真轻轻说着,语气低沉,「早在你开始懂事以来,我一次次地向你解释过了为何我要这麽做,又为何要生下你,你可以不谅解,也可以选择逃离,我会把你送去爷爷那儿,你会像同龄孩子那样一起上学,一起玩乐,过着平安的生活,再也不必担心何时会死于非命,我的孩子本该要活在安逸平稳的环境,可惜我做不到,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正树张了张嘴,好了半天竟是挤不出一句话来,对一个孩子而言,安逸平稳的生活是多麽吸引人,不必再遭到追杀,不再被他人跟蹤,甚至担心自己与母亲哪一天就这麽死了,可如果自己临阵脱逃,就是背弃了母亲。
即使母亲口口声声说着是利用,可这几年来自己该得到的亲情一概没少,她爱他这个儿子,用生命去爱。
「妈妈,我不会逃。」他咬住嘴唇,眼眶泛红,「仅仅四年的时间,撑过去就好了。」
荻野真以指节轻轻蹭过小正树的眼角,露齿微笑。
「勇敢的孩子,再给我三个礼拜,我还你一个父亲,一个真正的家庭,一个从此安逸无忧的生活。」
chapter11、这里疼呀
尾崎红叶对于荻野真的印象非常深刻,还记得当年初见的时候,那个漂亮骄纵的女孩子竟是摒弃了前途光明的未来,选择加入港口黑手党,从最初阶的跑腿下属做起,逐渐爬到贴身护卫这个位置,最后被她提拔为拷问部队的队长,也不过几年的时间,着实不容易。
她曾问荻野真,为何选择加入黑手党,荻野真却是回答自己厌倦了平庸的日子,以及想要在黑手党寻找自己从未看过的景色,当下尾崎红叶听了只觉得啼笑皆非,并且告诉荻野真,傻丫头哟,妳将来势必会后悔的。
可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了,年少轻狂的漂亮少女竟是成了一个臭名昭彰的黑手党高层人员,行事大胆心机深沉,想当然,她也是候补干部,但中原中也的呼声最高,毕竟中原中也待人处事以及工作各方面表现优秀,跟荻野真这样心狠手辣的无赖比起来,自然是中原中也胜出。
广津柳浪曾经叹息,荻野真跟中原中也实在相差太多了,干部自然是要选中原中也,若是选了荻野真,恐怕日后会掀起一阵鸡飞狗跳的骚动与抗议,再加上太宰治这个自杀狂魔,黑手党绝对会抢在消灭敌人前先陷入混乱。
只不过内部在选择新干部前,荻野真却找上了尾崎红叶,她还清楚记得,荻野真当时怀着三个月多的身孕单膝跪地,面容平静的解释为何自己决意要离开黑手党,并且请求红叶大姐的宽恕。
荻野真那是心意已决,尾崎红叶相当明白,可身为黑手党干部,她不可能坐视不管,否则等同是帮助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