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刻,房门再次被敲响。
伙计好说歹说,终于请来和安堂的老大夫出诊。两个徒弟不放心,背着药箱一路跟随,途中遇到三波巡城的官兵,差点被押入五城兵马司。
&1dquo;城内都是官兵和顺天府的官差,几乎是步步盘查。”
老大夫须花白,袍角尽湿。徒弟虽未多言,却是满脸不快。
听完伙计讲述沿路遭遇,杨瓒不免生出几分愧疚。
早知如此,不该让伙计去请大夫。喝过姜汤,多盖几层被,一汗,说不得就能好了。这样的大雨,何必烦劳老人家跑一趟。
老大夫捻须轻笑,道:&1dquo;老夫既为医士,此番实是理所当然,杨探花不必挂怀。”
&1dquo;老人家识得在下?”杨瓒惊讶。
&1dquo;自然认得。”老大夫道,&1dquo;杨探花打马御前,正巧在老夫医馆前行过。”
杨瓒恍然。
&1dquo;再者,老夫族中亦有侄孙登科,因在三甲之列,日前已外放蓟州为官。临行前拜别老夫,言及今科三鼎甲,语中极是推崇,只不得结交,引以为憾。”
&1dquo;老人家过誉了。”
杨瓒更觉不好意思。
看到杨瓒的窘意,老大夫轻笑摇头,不再多言。挽起衣袖为杨瓒诊脉,其后让徒弟铺开纸,写下一张方子,道:&1dquo;杨探花只是受了些凉,并无大碍。用上一副药,些汗,明日便能大好。”
接过方子,杨瓒谢过大夫,又道:&1dquo;我这书童也受了凉,又有些热,麻烦老人家诊治,另开一张方子。”
老大夫欣然应允,两指搭上杨土手腕,神情忽变得严肃。
杨土看起来精神,病情却有些凶险。
确诊之后,老大夫写下方子,交代杨瓒:&1dquo;这位小哥看似无碍,实则寒气极重,需得小心调养,万不可再受凉。”
&1dquo;我没事&he11ip;&he11ip;”
杨土想要争辩,被杨瓒看过一眼,当即缩起脖子,不敢再出声。
&1dquo;谢老人家提点,杨某必当注意。”
付过诊金,送走大夫,杨瓒取出银角,伙计自去抓药熬药。回身转向杨土,道:&1dquo;你且到榻上歇息。”
杨土吓了一跳,死活不从。
&1dquo;四郎莫要为难,哪有我睡榻上,让四郎窝在这边的道理!”
&1dquo;听我的。”
见杨土不肯答应,杨瓒干脆将他一把抱起。结果错估了自己的力气和杨土的重量,勉强站起身,踉跄两步,差点趴在地上。
回想起顾千户纵马驰过,单臂捞人的英姿,杨探花不觉磨牙。
自家如此孱弱,美人那般彪悍,人生苦矣&he11ip;&he11ip;
&1dquo;四郎?”
&1dquo;闭嘴,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