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尚书对上沈老将军的一双眼,倏然间心惊肉体,适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成烟,脸庞之上以肉眼可见的度堆满了友好的笑容。
“沈老将军,春雪邱家虽已没落,但当年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君尚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朝廷也好,江湖也罢,皆行君子之道,赶尽杀绝并非君子所为,沈小姐她是老将军您的女儿,我这也不希望别人都把忠勇武将世家的沈府认定为心狠手辣之人。邱双斩眼睛已毁,再切磋比武下去……”
“说完了吗?”
沈国山问。
君尚书怔住,嘴皮子动了好几下,才道:“说完了。”
“说完了,就可以闭嘴了。”
沈国山嗓音雄浑,满是中气十足的劲。
君尚书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道:“沈老将军……”
“君尚书,你今日的废话,可有点多。”
沈国山喝道:“我沈家若不心狠手辣,哪有你今日的指手画脚,适才陈欢欢、李轻魁两位子衿学生受伤之时,怎么不见君尚书你道貌岸然口谈君子之道,如今扯什么君子之道不是放狗屁是什么?君尚书要是不服,大可吵到金銮殿上去,让圣上来主持大局,且看孰是孰非,何为君子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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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句句轰炸而来,把君尚书堵得哑口无言不说,脸色也如锅底般难看。
“爹。”
君光祖急道。
“闭嘴吧你。”
君尚书懊恼地皱起眉头,横了眼君光祖。
“嘭!”
沈宁一脚踹得邱双斩面目全非,簪子在君尚书二人对话的时候就扎穿了邱双斩的舌头。
她的身上、面颊等多处地方,都有晕染开的鲜血,乍眼看去,像是唯一从修罗场走出的活人。
沈宁一把攥住了邱双斩的头,面无表情的拖着邱双斩巨大而魁梧的身体,步履缓慢平稳的前行到武台正北面的边沿。
武台以北的前方,正好是君尚书监武的地方。
邱双斩拖行过的地上,在武台画出了深红色的血迹。
沈宁抬手擦了擦侧脸的血迹,却使脸上的血糊了一大片。
一双眼眸,平静如海地注视着君尚书。
君尚书眉头紧蹙,与之对视的霎时却是如坐针毡般。
“君尚书适才说什么,晚辈并未听清,劳烦君尚书再说一遍。”
她明明语气温和,淡如清风,可偏偏这一幕的画面堪称是惊悚。
她的手,甚至还抓着邱双斩的头。
遮住邱双斩一只眼睛的布料早就掉落了,露在外的一双眼睛堪称血肉模糊,让人看得触目惊心,简直是晚上会做噩梦的程度。
“咳——”
沈国山以拳抵唇,沉咳了声。
君尚书:“……”
他寻思着自己上辈子是欠这父女俩人的。
“没什么。”
君尚书看着沈宁的眼睛说:“纵是比武切磋,也别太累了。”
凤鸣武者:“……”
子衿学生:“……”
一时之间,敌对的,同边的,都沉默了。
“有劳君尚书关心了。”
沈宁说罢,无端一脚狠地踹到了邱双斩的面孔,冷声道:“君尚书跟你说话呢,没听到是吗,怎么不说话?当真是胆大包天,岂敢对尚书大人无礼。”
随后,用一双覆满鲜血的手,对着君尚书作揖低头:“尚书大人莫要见怪。”
君尚书:“咳,咳咳,他也是无法开口说话,焉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