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藏自有光明日,守耐无如待丙丁;龙虎相翻生定数,春风一转渐飞惊。」1
姬恂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将签扔回签筒。
王妃回来,住持不便久待,带着签筒颔一礼,慢悠悠地走了。
看来佛祖有灵,终于点化姬恂。
这都开始求签了,相信不日便能摘下煞神的名号,回头是岸。
姬恂垂着眼在那继续分棋子,黑棋白棋相撞出清脆声响。
楚召淮犹犹豫豫地小步挪过来:“王爷……”
姬恂头也不抬:“嗯?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姬恂本是想像往常一样拿今早“荒淫”
之事再毒舌一通,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话头,勉强说了句人话。
楚召淮干巴巴地将手中的一大包鼓鼓囊囊的东西递过去:“给王爷的。”
姬恂终于抬眼看他:“什么?”
毒药?
这么大一包,如此光明正大吗?
楚召淮早上还在想和姬恂划清界限,如今骤然得知他是幼时救自己的人,一时转不过来态度,说不出多软的话,急得耳根都红了:“你到底要不要吗?”
姬恂眉梢轻挑,没再继续逗他,抬手接过,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毒……
“哗啦——”
那油纸包没怎么包紧,姬恂接过来,随手一拆,里面包着的东西稀里哗啦随着一兜子水直接倾了下来,结结实实洒在璟王身上。
姬恂:“……”
楚召淮:“……”
姬恂敞开的胸口一直到盘膝而坐的腿上全部湿透,冰凉的糖炒栗子还夹杂些许冰碴子,和玄衣相衬越雪白。
楚召淮吓坏了,察觉姬恂眼神有些冷,脑海一片空白,撒腿就要跑。
姬恂冰凉的手有力,轻飘飘抓住楚召淮的左手爪子将人一把拽了回来。
楚召淮踉跄着一屁股坐在姬恂大腿上,后背靠着他滚烫的胸口,这是个被牢牢禁锢无法逃跑的姿势,足尖都点不到地,只能在那乱蹬。
混乱间,棋盘被踢倒,哐当一声巨响。
楚召淮语无伦次道:“王爷息怒!王爷救命!我并非有意的……”
姬恂小臂扣住楚召淮的腰身将人固定住,声音听不出喜怒:“跑什么?又不会吃了你——这是什么?”
楚召淮干巴巴道:“糖炒栗子……”
姬恂从来没这般狼狈过,感觉浑身都被糖炒栗子腌入味了,他凉凉地说:“据本王所知,护国寺的糖炒栗子用得是火,不用冰。”
楚召淮本来吓得要命,一听他阴阳怪气又莫名觉得委屈,也不挣扎了,闷闷不乐道:“可你不是不能吃热的吗?”
好不容易排队买了一包栗子,花了一两银子,见栗子滚烫他还特意跑去凿了冰,只是在外面溜达半天做了点心理准备,又向神佛求了些勇气,谁想到那油纸就浸满了水那么容易破。
还阴阳怪气他。
太刻薄了这个人。
就该拿滚烫的栗子塞他嘴里,烫他满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