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当年中了百殇蠖这种蛊毒的你,我都给救回来了。谢辞,你说……我怎麽偏偏就救不了她呢?”
“我救了那麽多人,怎麽就偏偏救不了她呢……”
沈渡舟双眼泛着红看向谢辞,他像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又像是在宣洩心头的悲恸。
他渡了很多人,却渡不了他所爱之人,这样的悲痛,该是何等绝望?
谢辞将手放在他的肩头,犹豫好一会儿之后,擡手用力的劈在他颈后,沈渡舟未做防备,被打晕过去。
“江怀月定然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谢辞低声说着,将沈渡舟搀起来,往外走去。
那夜的风很大,枯黄的叶落了满园。
后来发丧的时候,枯叶和纸钱一同漫天飞舞,有的纸钱挂在了高墙旁的槐树上,远远望去白花花的枝头恍若花开。
沈渡舟没有跟着送葬的队伍而去,他一个人站在高墙下,擡头看着那树叶都落得所剩无几的槐树。
它逢春的模样还仿若昨日,那时候江怀月就站在他的身侧,笑起来与槐花一般的美。
沈渡舟擡起头,泪水便又在眼眶中蓄了起来,他靠着墙擡头去看那槐枝,试图强忍住泪水。
一阵秋风吹过,又有好几片枯叶落了下来。
其中一片落在沈渡舟的肩头,依偎着轻摇好一会儿,才又被风扬起,向远方飞去。
深秋已至草木枯。
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的。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殊剑阁都笼罩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氤氲,江怀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好些。
谢辞原本还想着要怎麽劝她放下,却只听她提出了要再下江南。
“阿姐是为了救我而死,我想为她报仇。”
江怀雪眼中有悲哀,却又含着比悲哀更甚的恨意。
“秦桑,那个西疆之人,还有歃血盟……”
江怀雪低声道,“他们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偿还代价。”
她低着头,谢辞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却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蚀骨的恨意。
现如今歃血盟已经没了,只是那老巢位置隐蔽消息还没有传开,至于秦桑如今连踏云门都不敢回,自然也不足为惧。
只有那个至今还不知真面目的西疆之人,恐怕尤为棘手……
秋子萧在这些时日里已经收集到了不少秦桑勾结歃血盟的线索,曲倾音也已经醒了过来,那日人证物证具在,秦桑逃不掉了。
虽然还没找到他的蹤迹,但他若敢露面,秋子萧和清音阁就都会将所有的证据都公之于衆。
只是秋子萧还没来得及喘息,胡玥便带来了一个消息。
“阁主,歃血盟被灭门了。”
胡玥总是这般公事公办,将这麽大的事都说得不带任何个人情感,以至于将秋子萧的诧异衬托得更为沉不住气。
“什麽!怎麽可能!”
秋子萧差点儿把桌子上的砚台都拂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