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庄子边走边说,也没有什麽有用的线索。
殊荣庄旁边是一条河,上游的支流在此处彙合吗,一清一浊两条河彙流之后都边界分明的流淌出好长距离,看起来的确是奇异。
江怀雪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旁坐下来,顺手扯下一个芦苇,指尖儿在芦苇花上绕着圈儿。
“等官府的验完尸,我们便再去那边找找线索,如果还不行就情沈渡舟帮个忙。”
谢辞宽慰道,“总是有办法的。”
江怀雪轻轻的嗯了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芦苇。
“我小时候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这里长大的,那时候爹娘忙,我总想着学武,便不愿意安分待在阁中,我爹没办法,他忙于铸剑的事,就总带着我来这里,看师傅们铸剑时我也能安分些。”
谢辞轻轻笑了笑,他自是知道江怀雪小时候有多不安分。
江怀雪才拜师的时候不过十来岁,她能一天比别人多练一两个时辰的武,但绝不可能比别人多打坐一炷香的时间。
“这条河往下走,就可以看到一条官道,我那时候总喜欢到处跑,有一次跑到下面官道,因为好奇,跟着一队北方来的商队走了很远,等回过神天都黑了,然后我就迷路了。”
江怀雪低着头,像是想到了什麽高兴的事。
“那你回家肯定免不了一顿教训了。”
谢辞笑道。
江怀雪点了点头:“但在挨训之前我先惊天动地的哭了一场,然后就遇到有路过的人起了歹心想要把我强行带走,我就哭得更惨了。”
谢辞突然想起了一些久到快要被遗忘的画面,他好像知道江怀雪讲的是什麽事了。
“我都以为自己要完了,却突然有人救了我,他没几招就把那歹人打趴下了,武功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
江怀雪说着笑了出来,“可我那时候不知道他是好是坏,他一定要背着我回家,我趴在他肩头哭得更大声了。”
谢辞听到此处也哑然失笑。
他自然是记得的,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小怀雪,当时江怀雪将他肩头衣物都哭湿了一大片,到殊剑阁的时候她爹娘都在怀疑谢辞是不是动手打她了。
“那人就是我师父,江湖第一高手谢承安。”
“可是,他已经失蹤整整八年了,所有人都说他早就不在了。”
“谢辞,你知道我前几天为什麽会那麽生气麽,因为我师父也是那麽不辞而别,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我怕了。”
谢辞站在江怀雪身后,他低垂着头,额前的细碎发丝遮住了阳光,叫人看不清他埋在阴影中的神色来。
“不会了,以后我不会再不告而别。”
谢辞的声音不大,但却异常坚定。
江怀雪回过头来,瞧见谢辞那双深邃的眼也正定定望着自己,河风轻拂他的发,扫过眉眼时恍见一片脉脉温柔。
离开河滩时正值晌午,庄子里住的一位老者留他们吃了饭,之后他们便坐着马车準备回城。
“等等,陈景晗出事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的官道,我们不如先去看看?”
江怀雪提议道,“虽然人来人往可能并未留下太多线索,但总归是先去看一看更好。”
谢辞应了一声,马车向河流下游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