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脱了外穿的大氅,习惯性想拿给身后下人,却又想到无人,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
“北朝年间,啓家家主污蔑花氏贪污,这事,啓明天你最好解释清楚。”
厉晏蹲下身,冷漠瞧着啓氏父子的神情。
他站起身,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相关人员全部押走。”
惊雷乍现,亮光映在厉晏脸上,显得尤其可怖。
啓家父子听到这话,嘴巴开合,却再也说不出来什麽。
毕竟有什麽可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人群散尽,顾言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
只听见身旁厉晏走向角落的那抹白影,他拍了拍楼卿的肩膀,夸赞道:“干的不错。”
原来他是奉了厉晏的命令吗?也是,自己只是一个质子,怎麽处置那罪人也轮不到质子抉择。
为人鱼肉就是这样,你没有选择。答应了花家女为她报仇,但最后却只能看着官府处理了。
雨渐渐的小了,微风吹来,顾言只觉得寒冷,只希望能严惩吧
顾言垂下了眼,不知为何,虽然知道这事不是他针对自己,但心中却有些空落落的。
看着那对君臣走远,只给自己留下一句“待在宫里”
再没有理会他。顾言叹了口气,淋着细雨,抱着湿漉漉的大氅,慢慢往回走去。
只是来时热闹非凡,去时却形影单只了。
……
等事情安定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渐近午后,连午膳也省了去。安定殿内,沐浴后的顾言坐在凳上喝姜汤。
若楠替他擦着头发,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侍卫,正是黎清寒,他道:“主子。”
顾言目光落在他身上,转头对若楠道:“姑娘先出去吧,我这里没事了。”
待若楠关好房门离开,顾言立刻催动隔音咒,将整个房间隔绝起来。
一切做完之后,他才看向地上单膝跪着的人,道:“起来罢,何事?“
“属下没能找到凝息大师,还让您身处危难是属下的失职,望主子惩罚属下!”
顾言听他半天最后说出来这样一句,不禁哑然失笑。
“罢了,这不是什麽大事,”
顾言放下手中空碗,“用不着惩罚你,就算你时时刻刻都在也不能每次都护住我。”
黎清寒低着头。
顾言随口道:“你这几日去哪了?”
“既然找不到大师,属下想去民间碰碰运气,就试着抓了几副药。”
说着,他就从储物戒中变出了那黄皮纸抱着的药。
顾言点了点头,还是说着:“好了,我知道了。”
原本想开口让黎清寒不要再浪费钱了,这时看到他却又说不出口了。
似是看出顾言的担虑,黎清寒连忙解释道:“不,不是我花的钱。”
顾言怔了下,而后觉得有趣,打趣道:“那钱是谁掏的?”
黎清寒如实回答道:“我不认识,但他自称季燕铭”
听到这个名字,顾言倒有些惊讶,随即询问道:“你怎麽和他碰上了?”
黎清寒见他反应有些大,连忙回答:“就是路上遇见的,他见我没钱就帮我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