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峋呆呆地看着。
……看什麽啊?不喜欢这个味道?不喜欢就早点说,我再叫人送。应淮显然有点不耐烦,但是应先生可能是说了什麽,他也不好离开,烦躁地看着周峋对着这个平平无奇的蛋糕发愣。还是说你想要生日礼物?也可以,等你出院之后,你想要什麽我就帮你买,就当是道歉——
“给我的?”
“……”
应淮不能理解地看着他,“不然呢?”
周峋沉默了。他小心翼翼地拿叉子舀了一颗沾着奶油和糖霜的草莓,应淮在旁边说周峋你不吹蜡烛?周峋没理他,把这颗草莓放进嘴里。
好酸。
即使是多了奶油,非应季的草莓也很酸。应淮估计并没有对这件事多麽上心,他想的话,可以买到全世界最好的草莓蛋糕,但估计这个只是路边某个蛋糕店里随便包下的一款。可是周峋吃完这颗草莓,又吃了一颗,两颗,三颗。他把所有的草莓都吃完了。
应淮刚开始还在大呼小叫,后来看着周峋吃,慢慢的也不说话了。“喂,”
此时应淮没有说煞风景的话,“喜欢的话,明年我再给你买就是了。”
他这麽和周峋说。
也就是在这一刻,第一次,周峋在应淮面前掉下了眼泪。
而后每一年,应淮都会买一块蛋糕给周峋。不局限于草莓,也有别的水果,或者不放水果的款式,越送越贵,越送越高级,再也没有会发酸的草莓。
可是应淮再也没有亲自捧着一个蛋糕,送到周峋面前了。
今年更是如此。在周峋生日前一周,他和应淮爆发了一次争吵,是关于助理的事。“我的行程你来负责不就好了吗?”
应淮这样对周峋说,“为什麽要一个什麽都不懂的白癡来管!”
“我已经说了,如果你愿意换经纪人,就可以找一个最成熟的——”
“换什麽经纪人。”
应淮盯着周峋,眼神阴狠。“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这里没有你来商量的余地。”
周峋当时沉默了。换做往时,周峋一定会妥协,甚至会道歉。他会想方设法,做一顿应淮最喜欢吃的东西,提前洗好澡,在浴室里把自己準备好,然后赤裸地躺在空蕩的床上,等待应淮消气。但这一次,周峋什麽都没做,他只是看着应淮,说:
“要麽让助理来,要麽,就换经纪人。”
应淮当时就砸了东西。
之后一周应淮不告而别,工作能推迟的推迟,不能推迟的就取消,周峋很头疼,在焦头烂额中生日过去。在周峋生日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应淮回来了。
带着满身吻痕,站在门口眉眼放蕩的男人,看着脸色僵硬的周峋,慢慢地笑了:
“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