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应淮玩爽了,把手柄都玩得发烫,走下楼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幅场景。
周峋坐在人群的中间,面前摆了一排空酒杯,脸上空白,旁边有人在玩牌,玩得很快,几分钟就分出了胜负,输家却不去拿酒,笑嘻嘻地把酒杯推到周峋面前,满到杯沿斟出两滴,喝啊,应淮听到那人说,我输了,快喝!
应淮往下走了两步,看见周峋接过那杯酒,手指打颤,瞳孔呈现出一种涣散。他一次喝不下去,围着的人都表示出不满的表情,快点喝,磨磨蹭蹭的干什麽呢!在这样的声音中,周峋咳了几下,分了三四次,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磨磨唧唧的,玩牌的人啧了一声,迅速切了下一幅牌,妈的,牌不会,游戏不会,发牌也不会,喝酒都这麽慢,要你有——
“在做什麽呢。”
应淮笑着,站到周峋身后。他把手搭在周峋的后脖颈上,手心下的肌肤躁动地发烫,看着周围人顿时有点不自在的表情,“让我也参加一下吧。”
“我们和他喝酒呢……”
“是吗,”
应淮看了眼,“喝挺多啊。”
“还行、还行……”
“这麽能喝,要不全喝了吧,”
应淮擡了擡下巴,点点旁边的酒箱:那里还有两整箱,那些人顿时白了脸:“应淮——”
“我上去一下,困了。下来的时候,不想看到还有没开封的酒啊。”
应淮说:“也不想看到被倒掉的。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头都没回,也没理会身后的窃窃私语,他把周峋扯上了楼。
动作并不温柔,把人放到床上的时候,应淮几乎是甩上去的,周峋看起来已经神智不清,但还是被难受得发出一道狗一样的呜声,然后把自己缩在一起。髒兮兮的,应淮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弄髒的,毛发打结的玩具。
你怎麽这麽贱?近乎是自言自语的声音,应淮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峋难受得皱起眉的脸,说,这麽喜欢给他们喝酒?
周峋看起来无知无觉。睡过去了吗?
应淮蹲下身来。隔着几十厘米不到的距离,他看着周峋搁在枕头上,睡着时也显得很不安的脸,感到一种怪异的暴戾顺着心里往上燃烧,那时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玩具被人碰了而生气,所以毫不留情地伸出手,下了死劲,用力捏住周峋的脖颈。
虎口卡在喉结上,应淮听到周峋睡梦中小声挣扎起来的声音。收紧,那声音逐渐变得激烈,濒死的鹿。可是人还是没有醒。
就是这一刻,应淮低下头。他吻了上去。
这是应淮人生中第一次亲吻别人。
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的,第一个初吻。
他的短信
第二天早上,周峋难得起迟了。
他醒来的时候床铺已经空了,半边空蕩蕩的,在早晨有一种让人瑟缩的冷。周峋呆呆地看着那片空白,坐起来,小腿一抽一抽的疼。
客厅里传来游戏机的声音,噼里啪啦,周峋的肩膀耸下去一点。他爬起来,走出去,看到应淮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