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了一嘴,接着,稍稍收了一些轻佻,正色而言:“荣光,亚里安要走人了,就是你叫奥利昂的那位亡夫。”
“他不参加后面的授勋表彰?”
我一扬眉毛。
“我觉得要是表彰他的国王曾经睡过他,然后又想杀死他,接着又想接着睡他的话,估计是不想参加的。”
“我没想睡他。”
我白了这“拂晓神剑”
一眼。
“总之你得去问问看,”
艾德瑞克直接把酒壶拎起来,往嘴里倒一口,冰凉的酒味开始弥漫“啊!爽极了!总之,他不参加,我也没法参加了。”
“为什么?我觉得龙骑士头衔不错,你,琼恩和奥利昂,确实贡献颇多。”
“问题是,琼恩登上了前往海鸥镇的船,奥利昂要走,就只剩下我一个,您忘记我干过什么吗?”
“什么?哦,我懂了。”
我反应过来。
“对嘛,”
他笑道,“我在真理宫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把布拉佛斯的剑客当成小鸡一样宰,要是还在真理宫门口给授了勋,那我估计布拉佛斯人会不堪受辱,连菜贩子都得造反。”
确实。
我倒不会说什么,艾德瑞克被册封是因为艾德瑞克在战役中贡献颇大,而非把布拉佛斯的水舞者打了个七零八落。毕竟,哪怕确实有道理,人家布拉佛斯人也不见得会听,要是有心人利用一下,这肯定得横生波折。
午夜,石龙载着我飞到布拉佛斯的笑门外,我怀中抱着熟睡中的丫头,用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她着凉,又时刻低头看着,手指头探着,闷到了可不好。
他和他本该在屋顶上的马,静静等待在路旁,斗篷下是一丝银随风飘扬。
龙影盖住了月光,将他也拢在黑暗之中,他抬头看着我,紫色的眸中没有半点波动,热情?痛恨?毫无痕迹。
以死神为姓的瓦雷利亚人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这场战役也让他改变了很多。
“荣光。”
奥利昂·贝勒里斯微微欠身,非常敷衍,又挺腰抬眸问道,“你手臂没事了?”
龙足踏地,稳稳站好,我滑下龙背,手中宝宝抱得很牢,“是的。”
好的很快。
我走近时,他目光已经投到了襁褓上,“她睡着了?”
“看来是如此,你要走人?”
“必然的。”
他确实一脸理所当然,“你是国王,我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其实,看在孩子的份上——”
“看在她的份上容忍我?”
奥利昂笑得真诚了不少,“恐怕不行,我们注定不相容,迟早又得反目成仇。”
我也翘起嘴角,“看来,你心里阴影不轻。”
“当然是这样,也不止如此,”
他努了努嘴,“你是个独夫,独裁者,专制的君主。”
“我的很多政策其实很开明。”
“是这样没错,”
他承认,“可是你依旧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我想要的不止于此,我想要回家,莱雅。你建立的王国,你浴血奋战,才有了洛恩,我之前的举动确实很自私,企图窃取你的成果,和小偷无异。”
“其实我也确实没有和你有效地沟通过,”
我长叹,“有些事本可避免。”
他摇了摇头,“那是注定的,我了解我自己,我没法寄人篱下,也没法再劝说自己去贪图你的权势。”
“我们之间的婚姻是事实。”
我提醒。
“那是一个属于亚里安的婚姻,属于可以被你豢养的,喜欢木雕的青枝家少爷,不是奥利昂,我猜恐怕你也不喜欢女儿受我影响,变得太过瓦雷利亚吧?”
我蹙眉思索道,“这倒是很难说,毕竟‘新瓦雷利亚’是个不错的名号。”
“那不是我想要的。”
确实如此,本就不是一个巢里相依为命的夫妻鸟。
“也不是你想要的,”
他继续,“你不是一个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