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喻星洲主动开口:“咱们在这里坐一会乘凉怎麽样?”
贺兰月没说话,扶着廊檐的柱子缓慢的坐下。
喻星洲在她对面坐下,他的目光落在完全黑下来的远处,天空上闪烁着繁星点点。
在从大厅传来的灯光下,贺兰月背靠着柱子,露出一张侧脸,大约是晚餐的火锅吃的有些热,往常总是苍白没血色的脸,今晚透着股白腻,唇角柔软,那双眼睛低垂着似睡非睡。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些小虫子此起彼伏的叫声,工人们也都在房子里做事,远远传出来一些声响。
系统也已经下线。
喻星洲心情有着如今夜一般的静谧,主动开口:“我想问你件事情。”
“什麽?”
贺兰月转过脸,那双眼睛望了一眼他。
喻星洲感觉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己的心慢慢的沉下来,说:“你为什麽送了那只胸针给我?”
“因为那是结婚礼物。”
贺兰月笑了,用惯常的玩笑语气回答喻星洲。
喻星洲还想问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只胸针能带人看见‘故事’的存在,但转念一想不能问,因为‘故事’的存在目前只有系统和自己知道,连所谓世界女主盛泠月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故事里存在的人。
喻星洲看着眼前的人,贺兰月作为反派,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故事线崩坏,系统坚持要完成的任务,以及已经错失的上辈子,一切的事情都压在他心里。
他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脑中的想法总是停不下来,挣开眼睛,看见贺兰月靠着柱子,好像已经睡着了。
睡这里怎麽行?
喻星洲起身去晃贺兰月的肩膀,刚伸出去被贺兰月握住手腕,靠的近了,她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传过来,香味染得他的心跟着一跳。
眼前的贺兰月仰头看着他,带着点笑,眼睛亮晶晶的问他:“今天真没不高兴?”
“今天真没不高兴?”
贺兰月的声音重叠在他的耳边,但眼前看见的画面则是贺兰月坐在床边垂眼看他,唇边带笑。
喻星洲一怔,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但下一秒,重叠的画面里贺兰月低头亲了他一下。
她亲昵的态度不似作假。
但这件事从未发生在他记忆里的上辈子。
眼前的贺兰月不见他回答,作势要松开手,喻星洲心里莫名産生一个念头,好像如果她松开自己就会后悔,来不及去想,赶在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喻星洲回握住贺兰月的手。
喻星洲想起来由纪说的那个电影情节,那种怀疑再次出现,只是隐隐有个念头再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去触碰眼前所存在的真实。
似乎只有尽量维持眼前的真实,才能够——活着。
这个不知来源的念头与其他念头交合在一块,喻星洲只能板着脸先回答一句:“没有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