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主任把学生档案的照片也一同了过来,陆瑞安一眼就看到那两个虽然稚嫩但熟悉的面孔。
他捧着手机,呆呆地望着屏幕上的照片,呼吸突然静止了,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凝固。
他觉得自己应该有点什么情绪,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翻涌、膨胀,几乎要撑破他的胸膛。
可事实上,他什么念头都没有,像被迅地沉入窒息的海底,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绪都不存在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二十八度的空调对他来说也还是太冷了,冻得他心口生疼。
一声闷雷在窗户外轰隆滚来,陆瑞安怔怔地望去。
窗外空气潮湿,风的声音破碎在树叶间,刺目的光撕裂低垂的天幕,沉闷的雷声自闪电消逝的地方荡开。
三伏后的第一场雨落下了。
“祁哥!”
昏昏欲睡的女孩被新消息吵醒,打着哈欠一看,捧着手机惊叫起来,“陆老师把钱退给我了!”
祁扬一踩刹车,打着双闪泊进路边的临时停车位,猛地回身从驾驶座探头往后看:“什么?”
“陆、陆老师转了四千给我,说是退的试课费。”
女孩一脸慌张,手足无措地望向祁扬,“他还叫我把爸妈的联系方式或者直接把卡号给他,他把剩下的八万退回来——他是不是现我们不是九中的学生了!”
祁扬拿过手机盯着屏幕上简短的两句话看了又看,直觉真实情况很有可能比女孩哀嚎的还要糟糕。
但他不能比两个年轻学妹学弟还要慌乱,他强作镇定地把手机还给了女孩,用不以为然的语气宽慰:“没事,给你你就拿着吧,你们是我请来的,要追究也追究到我头上,别管了。”
他赶紧送两个学弟学妹回了住处,回到酒店已经十二点了,但他全然顾不上别的,紧急给洛明起打电话。
“怎么了?”
洛明起打着哈欠,声音含混,显然是被他这通不请自来的深夜来电打扰。
“洛明起,他把钱退回来了,为什么是八万?”
祁扬坐在阳台飘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拨着盆栽叶片,语气焦急,“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祁扬的问法很微妙,不是“我们被现”
的棘手,而是陆瑞安出了情况的担忧,洛明起立即清醒过来。
“什么?他把钱退给你了?”
祁扬把晚上和学弟学妹聚餐回去路上生的事原原本本给洛明起复述了一遍,洛明起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完蛋了完蛋了”
。
他一拍额头,捂着眼生无可恋地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知道补习的人不是九中的学生了。
他今天没给我消息,我完全不清楚情况。”
“你等我一会儿,我估计他可能都还没睡,我给他打电话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