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事物,比未知更为可怕。
这个世界的人们,早已熟悉了与法术相伴的生活。因此,人们早已熟悉了战争中箭矢与法术齐飞的场景。大规模的法术虽然气势宏大、威力卓绝,但也尚在人们的认知范围之内。
对于普通人而言,但凡是无法解释的现象,只要解释为“法术”
,就可以解答绝大多数人的疑惑了。法术,就是一个万能的背锅词汇。
但洛塔城墙上的那三次巨大的爆炸,却与所有人认知中的“法术”
概念完全不同。
洛塔的法师们知道这是一种法术,但这与他们概念中的法术截然不同:没有一种特定的元素被敌方的法师所利用,或者说,敌方均匀地调动了每一种元素!
这与他们概念中的法术常识背道而驰!
而在对方连续施放了三次大规模的法术后,达西亚的军队对于洛塔北方的城墙,进行了持续整整一天的猛攻,让洛塔的守军们疲于奔命,险些失守。
事实上,在所有的前线军官看来,达西亚的确可以在第一天攻下北侧的城墙。
就像是看穿了敌方的布防位置一般,达西亚的三次大规模法术,精准地狙杀了洛塔军队布置在北侧的法师。同时,达西亚的法术在洛塔的城墙上炸出了巨大的缺口。
对于达西亚的法师而言,精心修缮的城墙就如同土垒一般,可以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这一说法并不准确:或许对于这位法师而言,被洛塔子爵掌控的土墙或许更加的棘手吧。
但就在达西亚的军队兵临城下的那一刻,出乎所有守军预料的是,敌军的最高将领居然下令撤兵了!
就这样,战局最为险恶的第一天,以达西亚军队的撤退画下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
然而,达西亚虽然退守到了城外的驻地中,洛塔的守军却没有丝毫的余力,对他们进行额外的军事行动了。
城中的法师团成员近乎全灭。换一个说法,即负责战局指挥的城中贵族近乎全灭,洛塔的城防指挥系统,几乎在一天之内被达西亚半瘫痪了!
失去了整个前线指挥体系,会对洛塔的防线造成多大的影响,简直无法估量。更遑论,洛塔的城墙上还有那么大的缺口。达西亚的军队不强攻洛塔便是天大的好事了,洛塔的守军又哪里有余力来袭扰达西亚驻地呢?
之后的三天里,洛塔子爵的亲卫们便一直在重整防线的指挥体系,并指挥军队和居民,意图修补防线上的缺口。
而达西亚方面也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尽管达西亚的军队没有组织第二次的强攻,但骑兵的袭扰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因此,守军虽然一次又一次地进行修复作业,却几乎没有取得什么实质上的进展。
而最诡异的是,这三天以来,城市中心的城堡却再也没有向外布过一次命令了。
亲卫们心中的预感似乎成真了:洛塔子爵真的在与达西亚的对阵中,身受重伤了!
“咳咳咳——”
城堡的卧室中,洛塔子爵虚弱地咳嗽着。
而哈维子爵正坐在一旁,一脸忧愁地看着卧在床上的洛塔子爵:“老师,您的身体还是不见有好转的迹象吗?”
“没有。”
洛塔子爵用沙哑的嗓音回答对方,随后他拿起了床边的酒杯,喝下了杯中的酒液,稍微湿润了一下自己的嗓子。
“大人,该服药了。”
子爵的医生端着一碗药水进入了房间。他的身后跟着一名侍女,手中端着一个盆,盆中放着一把小刀和一叠毛巾。
“又到了这个时候吗?”
洛塔子爵挣扎着坐直了一些,倚靠在床头。
“老师!”
哈维子爵似乎有些不快,“这个疗法真的有作用吗?您已经接受了四天的治疗了。不仅没有恢复精神,甚至感染了风寒!”
洛塔子爵喝下了那碗掺入了珍珠粉的温水,并将碗还给了医生,摇了摇头:“还是不要放血了,治疗就到此为止,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医生也有些不满:“不接受治疗,您的身体又怎么会恢复健康呢?”
“好了,就让我好好的休息几天吧,别再让我折腾了。”
洛塔子爵虚弱地摆了摆手,“下去吧,我还有些话要与哈维卿交谈,不要耽误军务了。”
知道自己无法再劝说对方了,医生只能无奈地和侍女一起离开了这间卧室。
卧室的门被关上了,房间陷入到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洛塔子爵仰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太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了,就在哈维子爵以为对方已经睡着时,洛塔子爵打破了房间中的宁静:“哈维卿,城堡中还剩下多少亲卫?”
“老师,只剩下不到五十人的数量了。”
哈维子爵惆怅地回答着对方。
“防备已经空虚到这种程度了吗?”
洛塔子爵的声音有些飘忽,“那达西亚人已经攻入这座城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