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瞬间,那些断头的骷髅又长出了头,猛地向宴霁林冲过来。
以少胜多,不是不可能。
但是对于此时的宴霁林来说,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成千上万的骷髅纷纷涌过来,无数的剑擦过脸庞,刺进身体,拔出时还带上了血。
宴霁林只觉得这一刻,自己仿佛回到了年少时进秘境时,遇上了八级妖兽。
那种被压制的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妖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绝望,如潮水般袭来,将他淹没,让他窒息。
那些骷髅手上的剑都带上了血,鲜红的血沾上了银白的剑,就像是雪山上绽放了梅花一样,却又有着另一种诡异感。
天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血月,红艳艳的颜色,挂在天空上,照耀着大地,皆是一片猩红色。
这似乎才是地府的常态。
宴霁林洁白细腻的脸上沾上了血迹,鲜红的一横,挂在脸上,就像是绝佳的美景有了一丝残缺。
宴霁林的衣摆上滴落着血珠,一点一滴地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摇晃晃地落在地上。
他那件绛红色的衣服似乎红的有些过分了。
他紧紧握着剑,手上伤痕累累,兴许是那些骷髅无意间刺伤的吧?
总之,宴霁林的状态看起来格外的不好。
脸色苍白如纸,嘴上也是毫无血色的。
可他抱在怀里的柳星舒却比他好多了,虽然至今都未曾苏醒过来,但至少他面色还是红润的,毫无损。
宴霁林把他保护的很好很好。
他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意柳星舒受一丁点的伤。
不想,也不愿。
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久,宴霁林只觉得手中剑如千斤坠一般,沉重的很。
眼前的场景也开始慢慢的模糊起来,那些诡异非常的骷髅在他眼中都开始慢慢模糊,他甚至都看不清柳星舒的脸了。
只有手掌心上的温度,还在确切的告诉他,他还在他怀中。
只要一想到这个,宴霁林又觉得自己有了无穷的力量。
一天一夜后。
寸草不生的地上堆满了骷髅,散架的,断手断脚断头的,什么形状的都有。
堆了一堆又一堆,小山堆似的模样。
还有一大部分的骷髅正在围着一个红衣男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严严实实,就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红衣男子身子踉跄了一下,便被骷髅给挑了脚筋,直接摔在了地上。
脚上的疼意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他只是火急火燎地去看从始至终被自己护在怀中的人,见人安然无事,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可那些骷髅才不会管他心中的思绪,他们只看到他摔在地上,正是铲除他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