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府在城外又施了几天粥,等到刘知府递上去的折子批复下来后,开始开仓放粮,用于救济灾民后,便撤回了人手。
刘知府的行动很快,再加上知府夫人作为后宅女眷的调度作用,只最近这段时间,苏满娘便接收到了几次知州夫人下的邀宴帖。
之后,黎府在知州夫人的号召下,又将为下人们每年制作衣衫时,残留的陈年棉衣都清了清,一并都捐了出去。
“听闻辛图城中甚至还有人直接捐赠出了家中的绸缎新衣,那些难民们看到了,直接蜂拥而上,全部疯抢。”
苏满娘眉梢一皱,也跟着来了兴趣:“是谁家这么豪富?”
要知道,大户人家中制作的那些新衣,用的都是好料子,这些衣服哪怕不穿,送到当铺,都能换上好几两银钱。
估计抢到的难民们都该乐疯了,转手去当铺一卖,又能买好多件棉衣回来穿穿。
事实上,黎府中这样的新棉衣也并不是没有,但是首先,那些都是主子用的,其次,黎府也并不想狠出风头。
因此,夹在那些衣衫中,虽说也有些好的,但都是被几个孩子穿过,洗得只剩下三四成新那种,并不值什么贵重银钱。
“就是那位孙夫人啊,夫人您还记得吗?就是您今年第一次参加宴会时,那个赏花宴的举办者,孙夫人。也不知道她今年是发了什么疯,以前也没看到她这么飘。”
苏满娘也表示没想到。
“莫非是家中出了什么喜事,或者占卜算卦的,非要让她往外捐新衣?”
除了这些,她根本想不出什么其他理由,会让一个年龄比她大上那许多的沉稳夫人,做出如此不合时宜的举动。
晚间,等到黎锐卿回来,听她说了疑惑后,就不由笑道:“这又哪里有什么理由,不过是心态一下崩了,没忍住做出些傻事罢了。”
苏满娘眨了眨眼:“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黎锐卿嘴角噙着笑,施施然道:“大难要临头,脑子抽了想要临时抱佛脚,给自家刷一波好名声罢了。”
无知,且愚蠢。
苏满娘:……这名声与大难能有什么关联?!
果然是在抱佛脚吗?
说来,黎锐卿和那位孙大人的关系本来尚可,毕竟即便是他手下的鹰组,都没从这位孙大人的身上查到什么立身不正的污点。
虽说鹰组成员的数量还在恢复期,但只就能力而言,他还是信任的。
但,自从上次苏满娘与他说起,她与孙夫人之间的结怨过程后,他便顺手让人将孙大人后宅的这位孙夫人给查了查,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孙夫人的那位兄长,是辛图城中三品大员,本身身上便不干净,属于被黎锐卿最开始盯上的那一波。
但因这位吕大人与这位妹妹基本很少有联系,所以鹰组成员并未就孙夫人这条线进行细查。
之后细查,他们倒是发现了她有通过后宅收受贿赂的举止,却查询不到金银藏匿的地点。
还是最近一段时间,鹰组手下在孙夫人带着奴仆前往观音寺捐献香火钱时,发现了猫腻。
时隔数月,曾经五指山上发现铁矿的消息已经无甚新奇,五指山背后山脉的铁矿也早已被朝廷接手。如果不是鹰组成员一直盯着孙夫人那边,没有撤人,也不会发现孙夫人这条大鱼。
不得不说,与观音寺的僧侣沆瀣一气,确实是一种相当隐蔽的钱财隐匿办法。
现在他们估计已经发现那里的金银已空,可不就是得疯?!
他们根本不知道偷走他们金银的人具体目的为何,是为花用,还是为揭发,再有他们上头主子的日常催用……想必每日过得战战兢兢。
只是吕大人是在战战兢兢中低调下去,孙夫人是在战战兢兢中高调起来,不一样的做法罢了。
黎锐卿看着苏满娘还在拧眉思索,不由好笑:“想她作甚,无关紧要的人物罢了,咱们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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