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屏想了想,说:&ldo;烟幕。&rdo;陆适继续,画出一个&ldo;s&rdo;,中间一个向上的箭头。钟屏:&ldo;扬沙。&rdo;一个&ldo;s&rdo;,横穿右向箭头。钟屏:&ldo;浮尘。&rdo;陆适:&ldo;沙暴。&rdo;钟屏看向他。陆适重新画了个&ldo;s&rdo;,说:&ldo;这才是浮尘。&rdo;继续,两个箭头十字交叉,一个向右,一个向下。钟屏:&ldo;低吹雪。&rdo;向下的箭头再向上。钟屏:&ldo;高吹雪。&rdo;画&ldo;二&rdo;。钟屏:&ldo;轻雾。&rdo;画横倒的&ldo;8&rdo;。钟屏:&ldo;霾。&rdo;两人相邻而坐,手臂渐渐贴近,陆适画几下,钟屏就报一个答案,答对时陆适不吭声,答错时陆适纠正。阳光斜窗而来,桌面上的水珠透明莹亮,陆适转头,又开口说:&ldo;错了,是小雪。&rdo;说话间,呼吸轻轻靠拢,钟屏眼眸低垂。过了会儿,画上下两个三角形。钟屏想了想,说:&ldo;小冰雹?&rdo;陆适侧头看着她,她的脸沐浴在阳光中,皮肤透白,干净的就像晶亮的水珠。他低声说:&ldo;我帮你过理论考,嗯?&rdo;&ldo;……&rdo;许久,&ldo;嗯。&rdo;桌面的水渍渐干,过了会,消失殆尽,仿佛不曾有。陆适的手指上,却是她的发香。同桌的你(六)为赶进度,理论课剩下的课时被老师集中安排,接下来的日子,钟屏跟陆适见面的时间愈发紧密,台上老师讲课,台下陆适补课,钟屏觉得自己的吸收能力突飞猛进。一眨眼,理论考试的日子临近了。钟屏在手机日历上记下一笔,视线扫过当月的几个日期,眼神微动,静默许久。七月中旬这天,钟屏跟单位请好假,收拾出一个小旅行包,跟随父母踏上了前往老家俞清镇的旅途。先坐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再乘坐大巴,转出租车,到达俞清镇的大伯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家兄弟姐妹四人,钟爸爸排行老三,钟屏在她这一辈中排倒数第二,她还有一个小堂妹,今年刚满十六岁。大伯母见到钟屏,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大伯母:&ldo;现在工作怎么样啊,还是助理?&rdo;钟屏:&ldo;嗯,明年就能进办公室了。&rdo;大伯母:&ldo;好,要努力工作,我们家呀,就你最有出息,读书好,工作好。&rdo;钟屏:&ldo;我年薪都没大哥一个月赚得多。&rdo;大伯母笑得眯起眼,嘴上却说:&ldo;他就是个个体户,今天赚明天赔,哪有你这种铁饭碗好!&rdo;钟屏打起精神陪大伯母聊了一会儿,不多久,姑妈和小叔一家也到齐了,钟屏礼貌地叫了一圈人,坐到一旁,听长辈们商量。大伯抽着烟说:&ldo;今年是爸妈十周年,所以办得讲究点,第一个,人要齐‐‐&rdo;扫一圈,点头说,&ldo;不错,大家都到了。第二个,念经的老太婆我已经找好了。第三,菜单我写了一份,你们看看有什么要改的,明天早上你们大嫂去买菜,别到时候嫌这个不好嫌那个不好。&rdo;钟屏正听着,手臂被人戳了戳,她转头,见是小堂妹,笑道:&ldo;怎么了?&rdo;小堂妹说:&ldo;姐姐,我这次中考考到了三中。&rdo;&ldo;三中?那很好啊。&rdo;钟屏道。小堂妹:&ldo;可我想去市里念书,市里教学质量好。&rdo;钟屏想了想,问:&ldo;小叔小婶同意吗?&rdo;小堂妹失落地摇头:&ldo;他们不放心,说除非到市里陪着我,可是我爸妈又不可能辞掉这里的工作。你读书成绩好,那个时候你初中在这里读,高中不就去南江市了吗,最后大学考得这么好,要不你跟我爸妈说说?&rdo;钟屏笑着摸摸她的头,没答应也没拒绝。大伯已经说到尾声:&ldo;钱每家平摊,等到时候再算,老三‐‐&rdo;钟爸爸听见大哥叫自己,立刻应了一声:&ldo;哎。&rdo;大伯:&ldo;你是大老板,一年到头都不回来一次,前几回我们给爸妈修坟,还有清明的时候买的东西,那些钱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rdo;钟爸爸极其上道地接过话:&ldo;这钱我早就准备好了,还有这十周年,也别平摊了,我来出吧,平常我不在,都是你们在忙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