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受惊发憷,竟然没有。
康子晋提脚,踏到房内,先是看了下没有转醒迹象的李原,再沉吟着,问岳清嘉:“你…可还好?”
岳清嘉眨眨眼:“我没事啊,就是有点儿饿。”
说着,她重新蹲下,拿起火钳来,在炭盆里扒拉了几下,翻出一条乌漆麻黑的不明物来。
再然后,她拉下袖子,把那东西捧到他眼前来:“烤番薯,要吃吗?”
康子晋这才注意到,空气中有一股焦糊的气味,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这吃了能要人命的黑番薯。
确认她无恙后,康子晋朝李原那处扬了扬眉:“你靠这物放倒了他?”
“……”
被质疑厨艺,岳清嘉羞愤不已:“当然不是,我靠的是机智!”
她在炭盆前蹲得有些久,脸烤得脸有点发干,想揉揉脸,就兜着那番薯,往康子晋怀里一扔。
轻微洁癖的康子晋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反应,下意识接住了。
烫,还是其次的,他看着自己瞬间被染黑,还簌簌掉着灰的手掌,方才的万般思绪霎时化作按捺不住的火气,可手里这东西,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岳清嘉揉完脸,终于摆脱了整容失败的感觉,再去看康子晋,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这才想起来,这侯脾气不是很好。
她嘿嘿笑两声:“侯爷一个人来的吗?”
“你想让何人来?”
问是问了,却不想听答案。
康子晋把那烫手的番薯重新扔回给岳清嘉,便面无表情地去开大门,把外头的几人也放了进来。
康宛妙撒丫子跑得比凌姜还快,可到了那里头一看,她那位绝世好友正好端端地蹲在炭盆前,翘着兰花指剥番薯吃。
‘咕噜噜’,康宛妙的肚子也适时响了起来。
岳清嘉抬头看到她,还伸手招呼:“来了,吃了吗?”
康宛妙:“……”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和岳清嘉交好了。
不是因为她陪自己打马球,也不是因为她想不开,追慕自己兄长,而是因为这人和外头那些骄矜得要命的贵女不同,她和自己一样心大如斗,遇再大的事,也乐呵得起来。
太飒了!她太欣赏自己——这好友了!简直跟她是天生的姑嫂!
康宛妙心里的天平彻底歪了,她走过去,怜爱地摸摸岳清嘉的头:“你别怕,也别伤心绝望,不管你遭受了什么,我都会想办法让我兄长给你负责的。”
康宛妙还十分走心地劝道:“这个世界很不错的,你千万要抗住。”
康宛妙说得动情,不仅把岳清嘉给说得一阵恶寒,还把晚来两步的凌姜给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