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士。”
苏棠音放下骨钳,防护镜下的眼睛晦暗无光。
陈博士说:“苏棠音,我们谈谈。”
她现在对这位曾经的恩师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转弯,没有人会对一个要杀自己的人有好感,法治社会他能这么做,也是让苏棠音开眼了。
苏棠音垂下眼继续着手里的活:“您想谈什么?”
“谈谈关于你丈夫的事情,和那些实验体的事情。”
苏棠音握着骨钳的手微微蜷缩。
***
景柏坐在宽阔的沙发中,后仰着头靠在靠枕上假寐。
没有妻子在身边,简直是度日如年。
浑身的细胞叫嚣着要去抓自己的妻子,每当身体要付诸行动的时候,脑海里苏棠音的话就会浮现。
今天临走的时候,苏棠音亲了亲他的脸。
“阿景,如果你乖,那晚上还有奖励,不乖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哦。”
妻子会生气。
触手们懒懒搭在他的膝盖上,以往总是活力四射的触身都显得颓靡不振。
闻煦知道密码,开门进来的时候瞧见这一幕,要不是能察觉到景柏的呼吸声,他还以为景柏是死了呢。
眼尾狠狠一抽,闻煦熟练换鞋,冷嘲热讽:“我说你至于吗,没出息。”
景柏眼也不抬:“嗯,那你让许婉枝出去上班啊。”
闻煦:“……”
可恶,忘了他自己了。
提起许婉枝,闻煦的睫毛一颤,脸上的嘲讽也没了,神色冷淡唇瓣紧抿。
他坐到景柏的对面,踢了踢景柏长屈的腿:“挪开点,给爹——”
景柏懒洋洋看了他一眼。
闻煦的话锋一转:“给我腾个地方。”
景柏现在心情不好,一颗心全被远在基地的妻子勾走,没有心情搭理他,慢吞吞收回了手。
“看来许婉枝又打你了。”
景柏呛了句。
闻煦:“……”
他拉了拉衣领,遮住脖子上的抓痕。
闻煦身上的颓靡挡不住,景柏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你想好了吗,还是要带许婉枝回去?”
“……”
闻煦罕见没有说话。
以前的景柏没少问这句话,闻煦往往会毫不犹豫点头,他就是要带许婉枝离开。
但现在的闻煦却像是变了个人,听到景柏的话不是第一时间承认,还是垂下了眼,神情寡淡。
不否认也不承认。
景柏挑眉:“怎么了,她改变你的主意了?”
闻煦沉默很久,景柏唇角的笑越来越深,只觉得许婉枝当真是有些本事,竟然能让闻煦扭转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