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浔躺在兰濯风的怀里,他的双手固定在她的腰上。
“你这样贸然带她走,她醒来?不开心怎么办?”
兰双记得当时她有这么问。
可?他只是沉着脸,低头看?了眼烧红的女生,言语里有气,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她,道:“她照顾不好自己,就要接受别人照顾她。”
他还有功夫管她开不开心,自己把?自己照顾成这样,他不允许。
兰双看?着三哥执意要带走孟浔,忽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作?罢。
峻叔在旁,对兰双说道:“小姐别劝了,德国那边的仓库事情?都被搁置在一旁,他心是铁了要照顾孟小姐的,谁都拦不住。”
也就这次,峻叔才真的起了担忧的心。
那颗心,太真也不行啊。
兰家?怎么可?能会愿意接受孟浔呢?
可?他劝不进去,兰濯风是入了魔那样,一心就扑在她身上,若不是这次德国事情?,他还不知道他已经到了这地步。
生意上、商场上、那是兰濯风最不让步的地方。
也是他最在意的。
可?如今,因为她发烧而?已,不远千里赶回来?。
“那三哥在气什么?”
“气他自己。”
他在气,气他没有照顾好孟小姐,而?不是气她。
峻叔低眸,只能跟上兰濯风,把?他们送回澜山。
兰双抓着孟浔的手,低声笑着道:“我?觉得三哥好在乎你。为了你,把?德国那边的事情?给搁置了,就为了近身照顾你。你能感受到三哥的在乎吗?”
兰双不久后就离开了,留下孟浔独自思考。
孟浔想的入神,却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她循声望去,只见兰濯风手里举着托盘,托盘里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不是那种荤腥油腻的滋补汤,而?是清内热的药材汤。
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的旁边,啪嗒一声,随后是勺子搅动的声音,再?然后,是他坐在凳子旁,端起炖盅,勺了一小勺子,喂到了她的嘴边。
“张嘴,”
他喉结咽动,似如她愿那般道:“喝完了送你回去。”
孟浔张嘴,汤药就一口一口的喂入了嘴巴里,流进了喉咙里。
她瞳孔里倒映着兰濯风的脸庞,他应该是刚才出去后换了身衣服,休闲衬衫的袖口挽起,认真的搅拌汤药,喂汤药的手法很生硬,但?却心细到每一勺都吹凉,等她咽下去后,才喂第二口。
眼前的男人,在香山澳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袖口挽起,心甘情?愿的俯首臣称。
这是何等的殊荣,偏偏她享受到了。
一碗汤药终于喝完,兰濯风把?碗放入托盘里。
他在忙碌,替她把?她的书包收好。
孟浔想起兰双问的,你感受得到吗?
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也难怪是他刚才会生气,千里迢迢赶回来?照顾,病人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离开,任谁都会心里不舒服,他又不是神佛,哪里没有七情?六欲。
那是赤裸裸的真心,就放在她面前,细心的、温柔的、还有处处为她着想的一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