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雲大富住的單位分的筒子樓,這會兒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兒,天氣悶熱,有人在院子裡納涼,也有散步的,見了雲大富都打招呼,嘴裡還問道:「這小姑娘誰啊,真水靈。」
雲大富笑呵呵道:「我三弟家的女兒,好看吧。」
那人豎起大拇指:「漂亮的很。」
雲月嬋柔聲道謝。
雲大富頗為驕傲的挺起胸膛,「長得像我,能不好看嘛。」
兩人一路往回走,收到的全是誇獎,雲大富嘴巴都笑累了,一會兒到了家門,推開門便扯著嗓子道:「靜怡,月嬋來了。」
蘇靜怡從裡屋里走出來,她穿了條鵝黃色的布拉吉,長長的頭髮的披在肩上,整個人溫柔大方。看到雲月嬋,她溫柔的牽著對方的手道:「以前你大伯說你好看,我還以為他吹牛,當真是個可人兒,瞧這臉白的,比這牆面都白。」
蘇靜怡娘家以前是資本家,後來落魄了,這才委身嫁給了雲大富,但是結婚以來,她一次都沒去過農村,自然對雲月嬋也沒見過。
雲大富將雲月嬋的包袱放在桌上,雙手叉腰道:「我啥時候吹過牛啊,老實人,只會實話實說。」
雲月嬋將土豆遞過去道:「嬸嬸,我家今年收了土豆給你們帶了一些嘗嘗。」
蘇靜怡道:「一會兒再說,先洗手吃飯。」
不得不說,蘇靜怡的廚藝就是好,黃澄澄的雞湯滿屋飄香,白灼大蝦,水煮肉片,涼拌折耳根,魚香肉絲,還有個醪糟湯圓,她給雲月嬋盛了滿滿雞油的湯道:「早上去菜市場買的現殺老母雞,我燉了一下午,香著呢,嘗嘗。」
雲月嬋接過道:「謝謝嬸嬸。」
濃香的雞湯裡帶著淡淡的花生香味,湯里沒放什麼鹽,清爽可口。
蘇靜怡又夾了塊蝦放在她碗裡,這才說起退婚的事兒,事情的她也知道個大概,但是過來人,感情這種事兒還真的強扭不來,蘇靜怡道:「明天我跟你大伯都請假,到時候咱們直接說清楚。」
雲月嬋道:「謝謝大伯嬸嬸。」
雲大富道:「這孩子真是太客氣了,快吃飯吧。」
吃過飯,蘇靜怡把洗漱用品給了雲月嬋,她去洗了個澡,又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照著霧蒙蒙的鏡子,雲月嬋在心裡感嘆,還是城裡的生活好,起碼有淋浴,自己也要趕緊發達起來,早點過上好日子啊。
第二天雲月嬋起的早,蘇靜怡煮了紅薯大米粥,炒了雲月嬋帶的土豆,還有煎雞蛋。
吃過早飯,蘇靜怡跟雲大富便帶著雲月嬋去了龍家。
七十年代的工廠十分吃香,在工廠工作就相當於端了鐵飯碗,廠長更是人人羨慕,別人還在為分房子搶名額的時候,這個時候龍家已經住了獨門獨院的小樓,家裡還打掃的乾乾淨淨,龍橋不在,但是他父親龍飛騰在。
雲大富直接說明了來意。
龍飛騰瞧著那嬌滴滴的姑娘,從前他還不知道為啥非得跟個農村人定親,這會兒瞧著仙女兒似的雲月嬋,瞬間理解了妻子的想法,他第一眼就很喜歡雲月嬋,不想壞了這樁婚事,只能藉口道:「我一個大男人,在這種事兒上說不上話來,你們等會兒,中午我兒子跟老婆他們回來,咱們有話好好說。」說完他又去端了香蕉西瓜給雲月嬋。
「姑娘,吃點香蕉。」
香蕉在這個年代是頂稀罕的東西,價格也是貴的離譜,就那麼幾個能頂得上普通人半個月工資,一般人都捨不得買,龍飛騰一端就是一大盤。
蘇靜怡道:「龍廠長,老人家瞞著姑娘定的婚,孩子們都沒見過面,避免鑄成大錯,咱們還是早點說清楚,彩禮什麼的都退給你們。」
龍飛騰道:「蘇同志,咱們有話好好說,讓孩子們見面了解了解再商議嘛。」他又看向雲月嬋道:「姑娘,你對我家哪兒不滿意啊。」
雲月嬋看著面前慈祥的龍飛騰,他跟他媳婦兒張慧蘭確實公婆的標杆,對待原主像親女兒一樣,奈何龍橋這人太混帳,再想想以後要伺候這一大家子,別人待自己再好有啥用,雲月嬋可不想給人做免費保姆。
雲月嬋道:「叔叔,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領了,我跟龍橋不合適,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龍飛騰笑眯眯道:「先吃點東西,別的咱們一會兒再說。」
事情一直拖延到中午時分,龍橋跟張慧蘭騎著自行車回來了,龍橋穿著件藍色的襯衣,灰色西褲,烏黑的頭髮梳再腦後,濃眉大眼,倒是一表人才,門還沒進就吼了聲爸。
待他單腳踏進門,見著座上的雲月嬋也是愣了一下,女孩兒美的似從湖面出來的荷,水嫩欲滴,任憑龍橋見了些世面,臉上還是多了幾分羞澀跟侷促,只能低了幾個音調問道:「家裡來客人了。」
龍騰飛斥道:「真是個沒眼色的,你的未婚妻也沒認出來。」
龍橋腦子懵懵的,木然的坐到雲月嬋對面,又小聲問了句你好。等緩了一會兒大腦才轉過來,原來這就是母親給自己定的婚事,竟然這麼漂亮,比他那些局長女兒什麼都好看,他瞬間有種撿到寶的驕傲,趕緊倒了杯水給雲月嬋。
雲月嬋瞧著龍橋虛偽的模樣只在心裡罵這人道貌岸然。
蘇靜怡見張慧蘭回來了,起身道:「姐,你終於來了,我們也等了一上午,我這人說話直,您別介意,我們是帶著月嬋來退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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