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将余音坊那个姑娘带回了太傅府。
他本想直接把人送往刑部,但想到那神出鬼没的凶手,和朝堂上针对燕似锦的文武百官,为安全起见,最后还是决定把证人带回了太傅府。
又或许没那么多想法,他就是被燕似锦那句‘我不信你’刺激,想要一蹴而就!
他想等明日早朝,直接押送证人面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黎照吾洗脱嫌疑。
他把人放在离他卧房最近的厢房,还布置了侍卫层层把守,严禁任何人靠近。
安排好了一切,谢容与在书房独坐。
他从书案的夹层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卷轴,卷轴打开,上面裱着一张黄的纸,纸上写满小字,字体娟秀,但别字不少。
修正的朱笔红字错落在字里行间,连起来正是——【夫子如此多娇】。
谢容与卸下肃正的神情,眉眼间漾着一抹柔情和笑意。
再克己复礼,彼时,他也不过是个不经事的毛头小子,如何敌得过她的天真烂漫?
修长的手指拂过那些红字,一旁厚厚的信件映入眼帘,谢容与眉宇间的笑意瞬间被击的粉碎。
一百三十六封信件,一封不少,原封不动全部退回。
她说出口的一刀两断,那便是真的恩断义绝。若不是他请调出京,她这次怕也不会回京。
燕似锦就是这样一个爱憎分明的人。
谢容与忍不住问自己迟到了五年,他现在再为她赴汤蹈火,还来得及吗?
正陷入沉思,忽然书房门被推开,一个脚步声传来。
谢容与不悦道“谁让你进书房的?出去!”
“容与,是我。”
一道温婉的妇人声传来。
谢容与抬头,他的母亲李氏已经来到了跟前,谢容与将手中的字轴卷起,但李氏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些退回的信件。
每一封上面都写着‘长公主亲启’,全都是谢容与的字迹。
李氏眸光一沉,脸上的笑意没了温度,“你回京了也不回家,所以娘特意来看看你。妨碍你公务了吗?”
“让母亲费心了。”
谢容与淡淡道。
李氏看出他的敷衍,“罢了,你公务繁忙,娘都理解,你忙吧,你这太傅府除了侍卫下人也没几个,我带了几个丫鬟婆子过来给你清扫一下。”
李氏关心了几句,便识趣地退出了书房,然后招呼婆子丫环去清扫去了。
谢容与将东西收好,屏去杂思,伏案提笔将秦高案的案情,以及余音坊姑娘的证词梳理成奏疏,以备明日早朝用。
写完奏疏,他又认真的检查了数遍,直到确定没有纰漏后,才放下手中的笔。
这一忙便到了深夜,谢容与正要歇下,书房门外传来一声急呼“太傅,不好了,厢房里的证人死了。”
“什么?”
谢容与奔出书房,冲进厢房。
厢房中那带回来的姑娘嘴唇黑倒在地上,身还有余温,但气息全无。
死了,刚死不久。
“谁靠近过这个房间?”
谢容与厉声问道。
侍卫忙道“属下一直守候在房门外,没见着人靠近,除了……除了……”
侍卫看了眼谢容与,欲言又止。
“除了什么?”
谢容与声音提高了八度,整个人凌厉了起来。
侍卫忙禀道“除了老夫人,老夫人带着两个婆子在厢房窗后面扫过落叶。但应该跟老夫人没关系吧,收拾完老夫人就带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