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下一場要對戰的正是今晚的二十三中,今晚的賽事,與其說是友誼賽,不如說是互相摸底的試探。
若是讓對方知曉了他們的大前鋒這麼衝動易怒,晉級賽第一場就會輸掉。
秦教練起身,看著周雨寒說:「周雨寒,今晚的比賽你不用來了,下周也不用你參加訓練了,什麼時候反省好了,什麼時候拿著檢討報告找我。」
眾目睽睽之下,周雨寒拿起運動背包,毅然決然地走出球館。
沒有道歉。
他不認為自己錯了。
他大步向前,僵硬地挺直腰背,雖然眼眶微微發燙,他身姿依舊驕傲。
迎面的一張張臉,他不想看,可現實不受他掌控。
同學們或是譏笑、或是指責、或是失望的表情一一映入他眼底,他乾脆揚起頭,盯著盛夏繁茂過、如今卻凋零的枯糙枝椏,放空大腦。
「周雨寒這是被趕出籃球隊了吧,嘻嘻嘻」、「上學期被擼了籃球隊長,這學期更不受教練待見了,看他以後怎麼裝b」、「他裝什麼啊?市小組賽連續五場o得分,兩場被罰離場,成績拿不出手,犯規倒是創紀錄了」的奚落中夾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周雨寒……」。
周雨寒眼神顫了顫。
他認得這個聲音。
林小小邁著小短腿拼命跑,呼哧呼哧,終於追上了周雨寒,她拉住他的袖子,氣息不穩道:「周雨寒,我們回去。」
她按住岔氣的地方,忍著疼,硬是拖住了周雨寒:「我看到了,是楚粵兩次故意打你手的,剛才也是他主動撞你的,這是犯規,是他不對,我給你當證人,我們找教練說清楚!」
林小小不懂這是秦教練安排好的,她自小有武俠夢,見不得一大群人欺負一個,她以為只有自己看到了,別人都沒瞅清,所以才說了這樣的傻話。
周雨寒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林小小怔住,心急地喊:「周雨寒!」
「與你無關。」周雨寒甩開她的手,語氣冷然,「找你的楚粵去,受傷的是他。」
楚粵故意那樣做的,幾次丟球給他,就是為了激怒他,讓他還手,想趁機將他趕出球隊。
是的。
誰傷了誰,不重要。
重點是,誰受了傷。
只要那個人是楚粵,就不行。
「你講話怎麼亂七八糟的!」林小小簡直一頭霧水,她和楚粵有什麼關係?她看他幹啥?他倆長得不都一樣嗎?
她要是真犯花痴,看同班的周雨寒難道不更方便嗎?
「你長了嘴就得為自己解釋啊?幹嘛要讓別人誤會你?」
她真不明白周雨寒這種鋸嘴葫蘆的性格怎麼來的。
有時明明做了好事,卻非要說通冷冰冰的話傷人心,比如開學前的種種,他一句「我是籃球運動員」、「我不能亂用藥物」就能解決的小事,他偏不,他偏要閉緊嘴巴,甚至惡語相向,讓人摸不清他在想什麼。
周雨寒站定,轉身,仔細打量著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