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想无益,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抬起下巴,装得颇像那么回事儿:“兄长何曾害过我?我这不好端端地在这儿吗?二哥仗着兄长是个不能开口的死人乱泼脏水,当着诸位长辈的面胡说八道,其心可诛啊。”
陈千山脸色煞白,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揪起衣襟:“你€€€€”
“我什么我?要不是兄长早有预感,提前将我藏了起来,还把最信任的侍卫借给了我,我怕是早就惨死在你手中了。”
“最信任的……侍卫?”
陈千山蓦地想起来。
陈留行身边确实是有一个被赐了陈姓的侍卫,但自从那夜梦溪大乱,被风泽堂杀了个措手不及后,此人就失踪了。
他一直以为那人是死在了混乱之中。
竟然没死么?!还有陈留行不是故意宠溺放纵,把人养成了废物,怎么会把自己最信任的侍卫借给陈野??
陈千山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但陈野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他之前的说辞全盘推翻,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看见唾手可得的家主之位正在离自己远去,双眸血红,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你倒是叫出来看看啊?”
他在赌,赌陈野信口开河。
江知也用力掰开他的手,后退两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扭头唤道:“陈命!”
陈千山浑身血液霎那冻住了。
“属下在。”
陈命一直等在门口,闻声进来。
他走到江知也身旁,警惕地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陈千山,不动声色地把江知也往身后拨了拨:“二公子莫非不记得我了?”
陈千山牙咬得咯咯响。
陈野……陈命……一个两个早就该死了的人,为何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出现!?
这到底是……
他眼角余光瞥见门外还站着个眼熟的身影,微微一怔,接着目眦欲裂:“段泽!?”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片段,玉林的府邸、来路不明的哑女、崩毁的山石……一团团纠成乱线,剪不断理不清,最终轰然破碎。
陈千山就算再迟钝,此时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被算计了。
虽然暂时还没弄清楚自己是怎么被陈野和段泽联手算计的,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赶紧扳回一局。
“我……”
陈千山缓缓扫视过堂中的诸位老人,勉强找回一丝理智,“我不无辜,难道陈野就清白?门口那位是风泽堂堂主,陈氏死敌,陈野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带着他进了陈氏的门,又是何居心!?”
陈氏长辈们的目光又齐刷刷看向江知也。
江知也:“……”
“打断一下诸位,好像是在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