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shit!&rdo;他的叫声陡然变得十分尖锐:&ldo;潇,是不是你?潇!&rdo;原本已在心里头默诵过几千几百次的说辞,此时硬梆梆哽在喉咙,一个字都吐不出来。&ldo;哎呀!&rdo;那把女声也陡然在拉高,夹带着笑意:&ldo;是林小姐呀!&rdo;&ldo;shutup!潇!是不是你?!&rdo;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在他房内,她叫他&ldo;风&rdo;,她的声线相当动人,一如她在乡里木屋对我说她并不想伤害我时那样好听。&ldo;回答我!潇!说话!&rdo;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意识在上一秒已被轰得粉碎,心底冰凉彻骨,我努力再张开嘴:&ldo;如‐‐风,这种玩笑我已经开过,没有新‐‐新意了,我们换一个好不好?如风,告诉我,那是‐‐电‐‐电视的声音‐‐&rdo;脑袋一片空白。电话那头寂如死水,半晌:&ldo;你在哪?&rdo;他问。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话筒:&ldo;在我们的公寓。&rdo;&ldo;出了什么事?&rdo;他的声音很沉。&ldo;没事‐‐我闷得慌,想找你‐‐聊聊。&rdo;为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一声巨响传来,似是拳头捶在硬物上所发出的响声。&ldo;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打电话给我?说!&rdo;震天的叫喝令我耳膜生痛。我对着空气吃吃笑起来,眼泪随着笑声倾泻而下。是否生命已到了尽头?要不为何一辈子的泪会集中在这几天内流完流尽。&ldo;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不过是刚刚看完一本十分滑稽十分荒谬的爱情小说,觉得里面有一句话挺有意思,想要念给你听……你要听吗?&rdo;&ldo;念。&rdo;他的嗓音出奇的沉静。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休无止:&ldo;我找遍了全世界才找到了你。&rdo;听筒里又是死寂,我竭力止住笑声,却止不住在脸上奔流的泪:&ldo;就这么回事。好了,要说的都说了,你公事那么忙,我不打扰你了。如风,再见。&rdo;我轻轻放下电话,对那头传来的急厉叫声选择了充耳不闻。然在我要挂上它的刹那,支持我保持冷静的理智从头到脚全线崩溃,我疾速地收回它大声喊道:&ldo;我从来没有恨哪一个人像我恨你这样!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我,你这个坏人!骗子!我死给你看!&rdo;我扔掉话筒,凄厉的哭喊在空荡的屋宇中盘绕,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我以为终有一日他会打心底在乎我,我甚至以为我都快要成功在望了,然而在我鼓足勇气准备告诉他我的心意时,却意料不到他会在同一时候用事实间接告诉我他的定夺。原来所有的甜言蜜语都不过是应景的台词,所有的情真意切亦不过是当时冲动的情绪。从一开始就明白,期望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有所改变莫过于希祈太阳北升南落,却为何会一直都抱着亿万分之一的希望,幻想有一日会出现奇迹?我多可笑多幼稚!莫怪他要骂我蠢笨,我确是天字第一号傻瓜!以致梦醒的一刻如此伤痛欲绝。眼泪一直往下坠,我将车子驶得飞快。我不会回家,不会去任何一处他知道的地方,再过会时间我连这辆车子都会扔掉,时至今日我已十分了解他不可思议的能力,我不怀疑,如果他要找我他会在踏上这片土地之前就已差人把每一寸地皮都翻过来,但是,我发誓我不会被他找到!呼啸的风中似乎传过来冷淡的讥笑,是谁也曾经用尽生命流着泪哭叫:&ldo;我和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是不是?到头来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结局……&rdo;马连华院长的修道院位于四周高墙林立的闹市区中心,确切地说是位于闹市区中心的死角位置。它之于那些宏伟磅礴的建筑群犹如一枝枯败的干糙掩饰于盛放的牡丹花丛的fèng隙,颓败、寒碜、孤零,毫不起眼。它之所以能存留下来没被征用开发,据说是因为从黄金分割以及运筹经济理论上分析,它在这一长段黄金地段上所处的位置恰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一点,所以没有哪一家企业或者建筑商对这么不碍事的一小点地方感兴趣。修道院的建筑非常悠久,可以上溯到清朝的哪一代皇帝期间,因而它灰色调的外观又给人以朴实的古典感。它占地面积并不大,除了一个小教堂,一排曲尺型木质构架的厢房,还有就是与厢房长廊紧密相连的一个小庭院,院子里有花有糙,有假山有小喷泉,可以说是西文宗教色彩和东方园林艺术相融汇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