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春被她柔軟的手握著時,心頭微微一顫,也回握住她,卻不敢太用力。
小姐的手白晳細嫩,柔若無骨,指如削蔥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的手。可就是這麼漂亮柔軟的手,居然敢持著銀簪傷了世子……
回想先前的事,寄春仍是後怕得不行。
她忍不住看向緊閉的門窗,擔憂地說:「小姐,這樣真的好嗎?您這次傷了世子,夫人那般疼世子,肯定不會罷休的,若是她知道您不去跪祠堂……」
褚映玉搖了搖頭,懨懨地說:「無事。」
看她這模樣,寄春又心疼起來,到底不好說什麼。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連侯爺都沒說什麼,夫人應該不會真的派人過來押著小姐去跪祠堂吧?
大半天過去,也沒見正院那邊有人過來讓小姐去跪祠堂,寄春總算鬆口氣。
這樣的大冷天,跪祠堂可不好受。特別是小姐自從落水後,好像精神一直不太好,每天有大半的時間都是懨懨的躺著,要是真去跪祠堂,她的身體肯定受不住。
安心之餘又有些納悶,她驚奇地說:「小姐,您是不是不用跪祠堂了?」
褚映玉抱著一個暖爐,淡淡地嗯一聲。
這次的事,她是故意鬧大的,也計算好了褚瑾玉的反應,好叫人知道,她不會一直悶不吭聲地受欺辱而不反抗,她也不再是那個逆來順受、默默忍受各種不公的褚映玉。
重生一回,很多事都看淡,不如自己活得舒心重要。
當一個人不在乎名聲、也不在乎未來時,很多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
瞧,現在不就是了嗎?
這次她傷了褚瑾玉,要是以往,就算不跪祠堂,也有得是手段對付她,讓她苦不堪言。可當她變得不在意、不聽話時,他們想要懲罰她,反而還要擔心她會不會繼續發瘋,會不會帶累府里的名聲。
褚映玉笑了笑,「我娘是個重視名聲的,她這是怕我再發瘋呢。」
不管靜安郡主先前如何生氣,最後妥協的一定是她。
因為她是個聰明人,而且十分在意自己的名聲,在意褚惜玉、褚瑾玉的名聲,更不用說褚惜玉就要和皇家議親,這當口是萬萬不能傳出什麼壞名聲的。
如果褚映玉的名聲壞了,肯定會連累褚惜玉,這年頭講究的是宗族,一個家族中出了一個壞名聲的姑娘,整個家族的姑娘的名聲也會受累。
就是這麼簡單。
所以這次她不願意去跪祠堂,他們也不敢明著逼她。
褚映玉其實並不在意他們如何,她現在倒是有些疑惑,孟瑜山怎麼回來了。
上輩子,直到她被逼上花轎,孟瑜山都沒有回來。
至於嫁人後,她並沒有見過孟瑜山,只聽說他在她婚後匆匆忙忙地回來一趟,然後又離開京城。直到她死前,也沒聽說和孟瑜山有關的消息,這人仿佛消失在人前。
雖不知孟瑜山為何突然回來,不過褚映玉也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