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对劲?”
覃舟还是没听明白。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会林子里的确是静得出奇,几乎和在那座诡山上一样安静。
栾灵沉默了几秒钟,忽然大喊一声“爷爷!”
说完,她便转身往林子里头一路跑去。覃舟也顾不上问话了,也转身跟在她身后。覃舟现,栾灵前进的方向,居然是三棵桃树下的那座木屋。
尽管那里头已经没有棺材和尸体了,但依旧是覃舟心中一个挥之不散的噩梦。
木屋的门敞开,栾灵风风火火冲地到门口,却突然止住了步伐。等覃舟来到她身后一看,只见阴暗的木屋中,躺着一个人,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他静静地躺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眼睛已经是微微闭上。在他的腹部上,留下了一道极其醒目的血迹,一柄带血的刀子随意丢在一旁,那是凶手留下的证据。
似乎是心中尚存着什么力量支撑着他最后一口气。当栾灵在门前止步的那一霎,老人犹如诈尸一般睁开双眼,尽管他容颜大变,但还是不难认出,是水爷。
“灵儿……”
水爷出沙哑地声音,卑微得犹如蚊子一般嗡响。
栾灵也在同一时间丢了神,行尸走肉一般来到水爷身边,满脸流淌着热泪。
栾灵泣不成声,心中的悲情已经难以用言语表述,抽泣了半天,只是憋出了短短几个字“爷爷,你不要死……”
水爷用颤抖的枯手轻轻搭在栾灵的手掌上,泪水顺着栾灵的指尖流入他的掌心。
“去九道口……在抽屉里……”
水爷吃力地说着,缓缓看向覃舟,眼神里似乎流露出肯定之色,微微带着笑意闭上眼皮。
水爷死了。
这是一个很令人震撼的事情。
无论是覃舟还是栾灵都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好端端的一个人,只在一个恍惚之间就离世而去。那种说不出的心塞,早已被震撼和悲情给掩盖。
水爷的丧事办了三天三夜,槐水村每一户都前来祭奠。白绫飞舞,香火缭绕,唢呐和道铃的敲打声中,栾灵在棺材旁昏迷倒地。
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丧事办完后覃舟不经意现,栾灵变了。她变得不再像之前那样爱开玩笑,没事喜欢编故事吓他。她的眼神里无时无刻都弥漫着深情的悲痛。
其实覃舟和栾灵都知道,水爷的死,十有八九和那个奇怪的中年人脱不开干系。可茫茫人海,又该上哪去找那个人?
到底他们不在的这半天时间里究竟生了什么,那个人为什么要杀害水爷,这一切永远成为一个谜,再也寻不到答案。
期间,栾灵打开了水爷所说的那个抽屉,取出了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份名为九道口学院的入取通知书。
且不说这份录取书怎么来的,就单单是这个名字,覃舟思来想去,好像也没听过有这样的一个学校,显然并不是一个有名的大学。可为何九爷在临走之前,却如此执着的要和栾灵提起这件事呢?
对此覃舟表示很惊讶,可栾灵却显得十分平静。栾灵只是随意的看了两眼,又把这封信赛会抽屉里,覃舟也不敢多问,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待着。
这几天栾灵几乎一个字也没说,好在覃舟还算是会点厨艺,加上办丧事时留下不少吃食,一日三餐也就由他来负责。
这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栾灵心中的伤痛,只能由她自己一个人去抚平。至少现在覃舟,还没资格。
日子这么持续了一周,栾灵这才逐渐从水爷去世的阴影中走出。
这天早晨,栾灵一大早叫醒了熟睡中的覃舟,轻声问了句“我想出去走走,你能陪我吗?”
覃舟当时还没清醒,也就迷迷糊糊地点头,谁想栾灵不到两个小时便收拾好行囊,早饭都没吃就拉着他动身离去。
两人乘着水爷的船,横渡这条忘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