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立刻低头,做乖学生模样。
傍晚,岑妩回家,碰上表弟凌濛放假回来。
他现在十八岁了,马上要高考,但是他成绩不行,冯燕珍天天担心他考不上,叫岑妩偶尔帮他补习,跟他谈心,让他端正思想,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岑妩也找凌濛谈过几次,但是说了没用,小男生还是照自己的方式过日子,他小时候跟冯燕珍在理县那种地方呆久了,崇拜的都是周闻那样的人。
周闻抽的烟,他抽;周闻的穿的衣服跟鞋,他穿;周闻留的发型,他留;当时十八岁的周闻做什么,现在十八岁的凌濛也做什么。
客厅里,岑妩在打扫卫生。
在看电视的凌濛忽然把套在头顶的棒球帽一摘,露出来的那一头金发差点闪瞎岑妩的眼睛。
冯燕珍出去了,不在家里,要是看到她儿子又在这儿作妖,肯定会被气得血压飙升。
岑妩忙不迭的奔上来把帽子给他戴上,训他道:“高中生染什么头发,你染这一头这么炫的白金色是要疯啊?”
凌濛往沙发上一躺,痞气的舒展开修长四肢,丝毫不在乎的回应,“什么高中生,这学我他妈早就不想上了。一天天的上了有什么用。新闻里那啥上清华的毕业了不是也去卖猪肉了吗?”
“你妈快回来了,别让她听见这话。她跟姨父带大你多不容易。”
岑妩喝令道。
“她回来了正好,我正好跟她好好商量不上学的事,我要去参加职业车队。我认识一个哥们儿去了,去年参加一个赛事,赚了几十万奖金。”
凌濛说出少不经事的想法。
岑妩觉得少年已经没救了,“你想气死你妈吗?能不能好好上学,考个好学校,你妈以前开通宵超市,挣钱供你读书,现在高三还没上完,你就不上了,没文化能做什么事。”
杭大高材生岑妩理所当然的教训一头金发的少年。
凌濛捋了捋头顶的金发,年少的脸上全是稚嫩的意气用事,他说:“读书就能有出路啊?周闻现在天天上新闻,不是也挺成功的吗。
他以前在理县都是怎么过日子的,表姐,别说你不知道,他靠赛车赚了多少钱,民间的,官方的那些赛事统统加起来,他从理县走了的这三年赚疯了,要不是他赛车赛出名气了,那个有钱的周家肯定也不会认他回去的吧,所以啊,我告诉你,这个社会,并不只是读书才有出路。”
岑妩听不得这些不劳而获,以为一切就是一蹴而就的风凉话。
“你知道周闻就算没上学,私底下看多少书吗?他二十岁的时候,量子力学,机械,高等数学,机动车改装重组,他没一个不懂的,你以为他赛车就靠运气跟耍帅吗?”
“你怎么知道的?”
凌濛又薅了薅他新染的金发,他对这个染发效果很满意,他女朋友说他现在看起来像小王子。
凌濛早就不想上学了,他也想开个酒吧,或者进职业车队,开始学赛车。
但是冯燕珍不答应。
“哦。以前你们偷偷瞒着我们家的大人好过,在理县的时候。”
凌濛冲岑妩笑,躺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说,“后来被我妈发现了。你回杭城看外婆的时候,我妈去他的酒吧,砸他的场子,说要报警抓他诱拐高中生,他第二天就从理县消失了。”
岑妩不曾知晓那年有那样的事。
她只记得在理县分开的时候,周闻给她留的话是,岑妩,你太乖了,我这种坏男人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