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幼子被母亲的话吓了一跳。
徐夫人这才注意到张继的容貌虽说和张父很相似,可对方显然更加年轻一些,也有影子,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注意到其他百姓看热闹的眼神,徐夫人才感觉大事不妙。
徐成也缓过神来,人死不能复生,再说就算要复生,那张父都成了他院子里的白骨,哪里还能再活过来。
不过他这一缓神,忽然又想起一点,官府怎么会喊此人过来,他这盗窃案应该和此人无关吧。
徐成虽然不认识张继,但是从对方的容貌就能看出,对方和张父大概是有一些血缘关系的,心底惴惴不安起来,莫非东窗事了。
不,不可能,才这么几天工夫,他都瞒了十多年的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查出来。
徐成努力压下心底的忐忑,觉得这可能是裴家查到了一点什么,但是具体如何没有查出来,现此人和张父长相相似,想来诈一诈他。
他不能慌,慌了就如对方所愿了。
徐成强自镇定下来,面对审问也很老实,做了的都交代了出来,京兆府尹还是头一次审问得如此轻松,证据充足,在徐成认罪后便让他签字画押,准备受刑。
要是没有张继在一边,徐成还想狡辩一下,但是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些刑罚,结束这一切后就赶紧想办法处理掉以前的疏漏。
六十笞刑打得徐成龇牙咧嘴,他刚开始还想维护一下形象,只是几板子下来,他就面容扭曲,他富贵太久了,还以为自己能吃苦,结果真被打到身上了,才知道笞刑也不是那么好挨的。
徐成有些后悔之前没有说什么减轻一点刑罚,判的时候六十笞刑感觉还不重,可真打起来,他才感觉每一板子都那么难挨。
不过让徐成庆幸的是,一直到他挨笞刑,张继就是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开口,这在徐成看来,裴家应该是没有找到证据,只能用相似的脸来吓唬他,他徐成岂是吓大的。
然而徐成忽略了一点,张继没出声,除了没有证据恐吓他这个可能,还可能是想看着他受罚,毕竟真揭露他杀人的事,那岂不是让他一死了之,没办法受罚了。
而因为张继的出现,徐家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想早日结束这一场牢狱之灾。
眼看着一段笞刑结束,徐家人激动不已,刚想去把徐成带走,就听京兆府尹说徐成身上还有一桩官司要了断,然后让证人上堂。
徐家人傻眼了,徐成也傻眼了。
徐成胆战心惊,生怕是自己最担心的那件事,可看到苦主后,松了口气,来人是被徐家低价强抢房屋的人,也是十来年前的事。
徐成想不承认,可看到人证和物证后,固然证据不是那么的充足,可以再狡辩。
可想到狡辩完要调查,他要继续待在牢狱中,拖得越久,张父的尸骨越不好处理,还可能被裴家找到证据,只能咬牙认了,屋子没法还,只能还钱给苦主。
苦主拿到银子的时候手抖了抖,猛地跪下对着京兆府尹磕头,连声感谢:“多谢大人为小民主持公道,多谢大人”
。
自从被徐家强抢宅子之后,告官无果后,他就死了再讨回公道的心,可不承想十来年过去了,反而能讨回一个公道。
京兆府尹看着苦主的面容,深吸口气,心底动容。
对于谢云煜的计划,他是知道几分,可也觉得为了对付一个小民这般行事,有些不合君子行事原则。
可现在,他现他错了,哪怕是一件在他眼里的小事,可对于苦主来说,都是奇大无比的大事。
百姓们本来听徐家人哭诉,觉得这徐成只是贪欲作祟,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又因为是得罪权贵看他被打得那般惨,还有些悲悯之心,可看到苦主的眼泪和感谢,心情一下子变化了。
恍惚间现他们被误导了,就算和裴家比起来,徐家是小民,可是徐家这样的所谓小民和真正的百姓相比,那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家。
他们哪里有资格同情这样的人,要说这徐家是与人为善的人家,那倒值得同情。
可这才多出了一个苦主,百姓们就现这徐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什么好人能干出强抢他人宅子的事。
眼看着苦主离开,案子完了,徐家人刚要把徐成带走,就听京兆府尹说徐成还不能走,他身上还有一桩官司。
还有……
百姓们本来都准备散了,听京兆府尹这么一说,惊呼一声,感觉到这次的情况不一般。
而徐成则像是被人一记头槌,眼前一黑,又是胆战心惊一番,还好不是他担心的事。
看着上前来的人都不太认识,可是对方给出的人证和物证都很充足,想了想还是认了,大不了就是罚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