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幸世邈早就将一切谋划好了,包括关她多久、她要以什么理由开释,她出来以后要做什么,她扳倒谢清平需要哪些人。
其中也包括,外祖为了她,自请上任离京。
谢清晏想起了谢清平那日说的话——你外祖请任,真的是他自愿的吗?
她颤着声音问“。。。是上月哪一天下的狱?”
“您进宗正寺的第二日。”
靳微答的很快,他虽身处朝堂之外,却对风向动静了如指掌。他又补充了一句“李朝余本应四个月前就下狱的,但他这工部侍郎兼着皇差,因此陛下令幸相待他把事办好后再下狱。”
如此说来,这似乎又算不到幸世邈头上。这一步假设被推翻,其他的事自然也难以成立。
心中生出了些庆幸,她在这世上拥有的本就不多,若是连仅有的这些都面目全非,当真是没勇气继续苟且着。
谢清晏长舒一口气,道“陛下出力保他,为何说他是常王党羽?你也知道,我兄与我父虽表面上看起来铁板一块,真到了担责时,弃车保帅是必然的。”
靳微不答,只说“您一试便知。”
一试便知。
若是没猜错,靳微言下之意,是让她去诏狱中亲掬审问。
虽不是上策,但也只有这个法子。
谢清晏拜别靳微,临走时许诺道“阁。。。靳微,你很有才,我会设法恢复你的参试资格,三年之后希望你能入仕为官。”
她也开始学会笼络新臣,罗织党羽。
靳微却笑了笑,说“殿下,此事幸相已经做了,不仅是臣,还有所有无辜被牵连的考生。”
谢清晏微怔,此事幸世邈做的悄声无息,若非靳微这个当事人开口,她只怕是一直不知道。
想必是幸世邈下令保密的,之前她与伏鹤也粗略查过此案,并未查出幸世邈这一举动。
他为人高傲,做事却如此低调。
“那你还惦记他的那一身鹤袍?”
谢清晏揶揄道。
文禽武兽,文官衣袍上的刺绣,最高的便是鹤。
鹤,实为猛禽,可以搏鹰。
“此话,臣也对幸相说过。”
“他不生气吗?”
她脑中冒出幸世邈冷厉的神情。
谢清晏眼中的幸世邈极厌恶被人惦念他的东西,也极讨厌背叛。
他帮靳微恢复了参试资格,靳微却惦记着他的尊荣地位,想取而代之。。。未免有些忘恩负义。
靳微言辞坦荡,回道“天下学子谁不想取代他,成为他?幸相说若是治世能臣,辅之位也可拱手相让。”
他提到幸世邈时,带了几分敬仰与艳羡。
“他骗你的,幸世邈惯会笼络人心。”
谢清晏快语道。
靳微挑挑眉,好奇道“殿下倒是很了解您的老师。”
她了解幸世邈吗?
除了床笫之间他的喜恶心思,她对幸世邈的政事学问一概不知。
她似乎,从来不懂幸世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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