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刘镇东擦擦嘴,郑重地说完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放进背包。
“那今年的全军大比武……”
“我去。”
关上门的前一秒,刘镇东说道。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镇西自言自语地说完,看着孤零零的两根大葱和三块儿黄瓜尾巴,朝外大喊:“卫灵,去给我买罐香辣牛肉酱!”
卫秘书探头进来看见桌上的东西,做个调皮的表情,“刘总,再过十分钟钟氏的人就要到了,您确定您要吃……”
指指大葱,“这个东西?”
“……”
刘镇东,算你狠!
出柜
群江市离省城并不算远,开车也就是四个小时的距离。刘镇东来的时候就是开车过来的,所以出了鼎西集团的大门,他就直接开着自己的车去了位于城南的军区大院。
门口的卫兵显然认识他,看了两眼确认身份后敬了礼也就放行了。
将车开到占地面积最广的那一户门前,刘镇东恍惚了一阵才抬手按门铃。他上一次回来还是九个月前的事情,本来以为今年内不可能再回来,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回来了。
来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阿姨,见来人是刘镇东明显的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拉着人往里走,嘴上还忙不迭地对着楼上大喊:“夫人,夫人您快看谁回来了!”
“谁呀?”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不一会儿门口就出现一位约莫五十来岁,气质高雅的美妇。
“伯母,身体还好吗?”
刘镇东笑着和妇人轻轻拥抱了一下,然后才随着她一起进屋。
“你这小子,前些天黄参谋长说你可能会回来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你真回来了。吃饭没有?没吃我赶紧让许妈做一些。”
“不用忙了伯母,我吃过了。这次来主要是有件事想跟您说。”
刘镇东琢磨了一阵,还是觉得开门见山得好,反正说来说去都是要走那一遭。出柜这种事就像新婚夜第一次欢爱一样,管你做多少前戏总是要疼一把的。咳,比喻有点不给力,但事实如此。
“莫非是你有对象了?”
刘夫人的眼刷的就亮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是,我是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是真的?我这就给你大伯打电话!他一定开心死了。”
刘镇东忙把起身的人拉住,“伯母您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喜欢的这个人……他是个男的。”
“……”
刘夫人怔了怔,略显稚气地抠了抠自己的耳朵,“镇东啊,你刚才说什么伯母好像没听清。”
刘夫人生在权贵之家,又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儿,说是掌上明珠亦不为过。这样的出身让她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也几乎不知压力为何物。嫁给刘镇东的伯父之后更是受尽宠爱,弄得明明五十来岁的人,多数时候心性还跟孩子一样,有时候疯起来小辈们都自叹不如。
对着这样的一个人,刘镇东实在是觉得有些无力感,但仍是郑重道:“伯母,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个男的。”
刘夫人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沉默了半晌,“你……你不会是因为常年扎男人堆里,没见过几个姑娘家所以才……”
说着顿了顿,声音立马抬高一个音阶,“不行!我得跟你大伯说说,给你找个有女兵的地方才行!”
“伯母,我认真的。您看您给我介绍那么多对象,我什么时候放在心上过?”
“……”
刘夫人无语了,但看着刘镇东不带半点玩笑样子的脸,心下着实难受。
刘镇东明白让家人马上接受他是个gay的事实是很难的,所以他也不要求什么,这种时候给彼此一些时间才是正道。
刘夫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待刘镇东跟她打扫呼要上楼时,她也没什么反应了。
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刘镇东习惯性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看了看。照片十分老旧,被贴在一个用松木雕刻而成的简易相架上。照片的表面已经被磨得有些掉了颜色,但不难看出主人对它的珍视之情。那上头是一名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刚毅的面孔,凌人的气势,打眼一瞅便可发觉与刘镇东长得十分相似。
这人便是刘镇东的父亲,二十多年前名震整个s军区的优秀侦察兵——刘贺江。遗憾的是,他年仅三十岁就意外身亡。
要认真说起来刘家两兄弟就是农民出身,当年被招进军营之后他们也没什么深厚背景,事以尽管兄弟两人的个人素质都极高,却也只是全军中一抓一大把的班长,并不出奇。
事情的转变还得属刘镇东的大伯——刘贺群,在医院里认识了陪爷爷看病的刘夫人——沈瑶之后。
当时刘贺群压根儿就不知道沈瑶是谁,只是无意中撞见沈瑶被淘气的孩子用石头砸伤了脚踝骨的时候背着他去看了急诊而已。要么都说刘贺群这小子命好呢,攀上了冰山上的雪莲,那可是要富贵一辈子的好事。
还就巧了,这朵雪莲身后有钱有势的“采莲君”
跟着一大堆,就偏偏看中了穷小子刘贺群。在医院里的那段日子,像个粘糕条似的死粘着刘贺群不放,弄得挺大个小伙子见天儿的脸红。
本来沈家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但架不住沈瑶抗战三年要死要活胡搅蛮缠。最后沈军长一看,这也太不成体统了,赶紧嫁出去!
于是刘贺群和沈瑶结了婚。
可就在大家都以为刘贺群从此会节节高升之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沈家根本就没给刘贺群提供过任何一点帮助。当时的541团侦察连谁不知道,刘班长家过得那叫一个艰难,真快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几乎多半的人都以为刘夫人会离开刘班长。那时候大概只有刘贺群和沈瑶两个人心里乐呵。他们在一起有多不容易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以艰苦什么的,跟他们分开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