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同伴受伤,司马兴等人连忙围上去,将其抬进大帐,找随队军医做简单包扎。
公玉谨跟进去,正听到那探马在断断续续向苻宸汇报。
“将军,溟兵大队人马,朝我们这个方向过来了!领头带路的……好像是丰城的守城官?”
离太远看不清五官。但甲胄服色,是丰城门丞无异。
不知是县令石川带头降了敌军;还是内乱导致丰城兵杀了主将,开门揖盗?总之丰城现在像大陶、召南等县那样,确实归于溟族的版图了。
苻宸沉默一会,问那探马:“封宣,你还能行动吗?”
封宣在司马兴等人的搀扶下,呲牙咧嘴坐起来,摸摸包扎得硬梆梆的左臂,大声回答。
“将军,我还能开三石弓!”
苻宸对他点点头,朝司马兴等人道:“照顾好他!”
转身拿起倚在角落的长枪铁盾,大踏步走出帐篷。深吸一口气,蓦地舌绽春雷。
“全军听令,列阵!准备迎战——”
他运用内力出的这声大喝,声震九霄,传递到军营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公玉谨看到的是:除了桃源村的乡兵队员及司马兴等人,其他官兵们畏畏缩缩,懒懒散散。
半天没有集合好整队。
曾经有着铁一般纪律、那支俨如银色旋风,老百姓真心簇拥欢呼的符家军,终究是在腐败当朝的打压下,烟消云散了!
公玉谨上马,桃源兵列队在后,官兵左右,簇拥苻宸立于道中。
不多时,远处烟尘弥漫,黄沙漫天,一彪骑兵逼近。
官兵严阵以待,张弓搭箭,准备射击。
不过,对方在射程之外就停住。
片刻,一名骑兵飞驰而来,距离阵前十步开外的地方站住。看出是开战前对方派出的传令兵,苻宸抬手示意官兵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命令。
那传令兵头带皮毡帽,帽檐插一束鲜艳的雉鸡毛。光膀子,内有护心镜,外罩滑缎袍。秋季即将来临,不知道他到底冷还是热。
满脸络腮胡,张嘴大喊。
“兀那铁面人,可是苻宸将军?我家公主郝连阿朵,仰慕苻宸将军威名已久——”
官兵们一阵骚动。
大多数人,不知道自家神秘的领队是苻宸。不禁纷纷转头,朝苻宸看来,听对方继续说。
“听闻苻宸将军一家,为奸佞所害,走奔无路?那样昏庸的朝廷,还效忠于它为何?如果苻宸将军愿意归顺——”
传令兵顿了顿,用尽全力大喝。
“我家公主愿邀将军一聚,把酒言欢!共赏塞外之月,畅谈古今——公主还愿意借兵给将军复仇?”
“我家公主盛意拳拳,还望将军莫要推辞!”
司马兴喉咙一阵愤怒作响,忍不住低骂一声:“无耻!”
敌人怎么会突然了解到苻宸将军的身份?毫无疑问,石川投降了敌人,并且把这个信息,透露给对方。
否则,敌军不会有目的地将部队开来这个偏僻地。
当众揭破将军身份,也是让将军没了退路。即便不降,大虞朝廷也不会接纳将军回去。
走投无路,将军可不得只剩死战、或投降一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