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多吃,只偷偷吃了两块,这会还有小半袋,她将桃酥倒在小碟子里,推给了沈放。
“这个桃酥是我最喜欢的,给五哥哥当做今日的谢礼。”
不等沈放开口,就见严嬷嬷从外头着急地走了进来,“娘子,这会风大恐怕晚了会下雪,咱们得赶紧回去了。”
林湘珺只好把多余的话吞回肚子里,任由春喜给她裹紧斗篷,抱上书册,挪着小步子朝外去。
期间沈放一言未,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好似对她的来去并不在意,至于那桃酥就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待他正要翻看下一页时,走到门边的林湘珺突得停住了,回过头来问他:“五哥哥,我明日还能来吗?”
沈放的动作微顿,抬起头正好瞧见金黄的余晖,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罩了层莹亮的光,明艳脱尘,美得不似凡物。
他的心跳仿佛有一瞬间停滞,蓦地低下头,一边利落地翻过书页,一边带了几分不耐地道:“吵死了。”
“那我便当五哥哥答应了,我们明日见。”
说着不等他再回答,就被人拥着出了院子。
林湘珺走后,院子也随之冷清了下来,仿佛之前那些叽叽喳喳的声响,只是一场梦。
书册搭在膝上,过了许久,也未曾翻过一页。
沈放自然能把人赶走,更能让她别再来了,可每次对上她那双水亮的眼睛,有些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对着她那张脸,好似多说上两句重话,都像在以大欺小,他向来不屑于此。
罢了,就当是给她机会动手,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演到何时。
“郎君,该用膳了。”
婢女名叫红炉,便是沈放醒来瞧见那个,先前是针线房的粗使婢子,刚来那几日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那日过后,她就现沈放好似不如想象中那般凶戾。
他的房内不需要人近身伺候,只要送膳送药,反倒比她之前的日子多了。
而且五郎君不戴面具的那半边脸,实在是俊美无双,每次瞧见都叫人看直眼,久而久之她就成了所有婢女里最勤快的那个。
但她现,今日的郎君好似与之前有些不同,往日他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寒意,可这会他却枯坐了半晌。
手中的书未翻,余光若有似无的落在院门的方向,是林娘子的缘故吗?
沈放没说话,红炉默默地摆好膳,看到了案桌上的桃酥,摆放的人很随意,七零八落地堆在盘子里,她不记得今日的茶点里有过桃酥。
看着沈放也不像喜欢的样子,便自作主张地伸手去收拾,想要将案桌清理干净。
没想到她还没碰到盘子,沈放的目光就扫了过来,“谁让你碰的。”
声音冷冰冰的,似有浓重的戾气,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红炉浑身哆嗦着跪下,“郎君恕罪,奴婢只是想替您收拾桌子。”
“出去。”
红炉不敢再有别样的心思,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等到屋内彻底没了人,落日的余晖也殆尽最后一丝光亮,他细长的手指才拈起一块桃酥,拧着眉看了两眼。
这玩意,真的好吃?
闻着味道倒不叫人讨厌,便当是试试有毒无毒,他轻轻一抛丢进了口中。
入口是浓郁的核桃香,上面还洒了层芝麻,酥脆间透着淡淡的甜香,等到沈放再回过神时,碟子里的桃酥已经见了底。
他神色如常地拍去指尖上的碎渣,心想,病秧子的喜好也不过如此。
不管沈放同不同意,总之林湘珺每日一散学,便雷打不动的过来。
沈放不搭理她,她便自说自的,写了字还要一副求表扬得给他看,遇上不会的便眼睛水亮亮地看着他,十次里总有八次能被她得逞。
有了沈放的默许,林湘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安妙语不放心还跟来看过两回。
见他们真的只是在读书,且沈放浑身是伤,常常是坐着不搭理人,反而衬着有威胁性的是她家七娘。
安妙语本来是不愿多管闲事的,可她自从怀了孩子后,瞧见谁都多了几分善心,又见林湘珺的气色也变好了,就不再禁着她。
但还是要求她每次去,多带些下人,瞧见不对劲便离他远些。
如此小半月来,沈放的伤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从只能坐着到可以简单的走动。
恢复度快得令林湘珺惊喜不已,算命的果真没有说谎,真龙之血是她最后的希望!
这日难得的天气好,出了太阳,先生不仅提早散了学,还说明日休沐一日,想着终于可以回家见祖母,她的心情很好,准备去小院找沈放说这个好消息。
没想到还没出门,宋温期便喊住了她:“七娘,明日休沐,我要去书斋逛逛,顺便看看到的徽墨,你要不要一同去?”
宋温期从第一眼瞧见林湘珺起,就喜欢她了,再加上知道八字的事后,总有种两人天生一对的感觉。
林湘珺不收他的东西,讲学时答不上题,在他眼里都是率真可爱,而且他也能感觉到,她不如之前那般抗拒他了。
只是她每日都跑得很快,一散学便见不着人影,好不容易等到休沐,寻了个由子想与她多些接触。
怕她误会他的意图,又立即解释道:“我还约了观棋和六郎,你可以同四娘子一道,人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