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脸色又一红。想自己心也真大,竟然睡得极好,也不知道他何时离开。
“外面怎么这样热闹,可是有什么事?”
明珠转移心思。
小夏回道:“大雨将树叶打下好些,整个院子也有些乱糟糟,下人们正在收拾呢。”
平日,这院子并不允许外人随意走动。进来洒扫的也很是小心,早来早走,且轻手轻脚。
只昨夜暴雨倾盆,院子需要彻底收拾一番,这才有些响动。
明珠让人打开窗户,卷起纱帘,坐在榻边看着窗外人们忙碌。
“大雨过后,也不知百姓过得怎样,有没有住处,有没有吃食。每年咱们庄子都要修缮,不然一场雨就容易漏了,这里更是如此吧。”
明珠问银姑。
银姑便笑,“自从姑爷进城,这十几日忙着安抚百姓,做了很多实在事儿,您且放心吧。今天我还打听过,许多屋子受损,但也并不严重,这会子官兵们正在外帮忙。至于吃食,一直施舍稀粥,还能勉强度日。”
明珠点头,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天灾人祸,哪里粮食都不多,只能喝些稀粥了。好在今年时节还算好,秋后应该多少有些收成。”
“听说姑爷正在和大户商量,会拿出一些救济百姓。等过了这阵子,再安置流民回乡,好好开垦种地才是正经事。”
银姑这样说。
其实她知道,姑爷哪里是商量,直接就是让人请大户喝茶,不说出个准数,就一直喝下去,连厕所都不给人上。这谁受得了,只好怪怪交出粮食。
也不能怪姑爷出阴招,实在是这些大户们鱼肉乡里,为富不仁。不给点厉害,还以为能躲过去。
那些人也是,有那心思上贡女人和珠宝,还不如做点实事,这样还能让姑爷高看一眼。
明珠也带人出去走走,享受一番雨后清新空气。走到后花园,便看到几个人匆匆往前院跑去。
明珠给银姑一个眼色,想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凌澈管理手下严格,下人们平日走路比猫还轻,轻易不敢这样匆忙。
银姑出去一刻钟,便赶了回来。犹豫片刻,才开口,“姑娘,出了大事,昨夜暴雨,京城官船被淹没在长江之上,百十人无一生还。”
众人微怔,这也太惨。
明珠点头表示知道,心中却想,虽死人不是好事。但京中来人,对凌澈这边并无好处,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请人将尸体打捞归还就是了。
不是她心狠,只是谁不向着自家人。
小夏感慨,“这些人也是,知道有雨,还非得过来,这不是急着投胎么。据说官船能承受暴风,怎么就完全沉没了?”
银姑解释,“官船虽结实,也要看多大风。听人说,估计是遇上鬼打船了。”
她便解释何为鬼打船。江上生活久了的都知道,有时候即使风雨不大,但也可能瞬间来一股邪风,将船彻底掀翻。是以,若是当地人,定不敢这种天气还呆在江上。
“倒霉哦。”
小夏感慨。
明珠见银姑脸色,便觉她话未说完,便问,“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只京城来人翻船,应不至于有这么大动静。这年头,四处造反,百姓对官可没有那样敬怕,估计还很乐意看他们死。
银姑这才开口,“今儿在船沉没地方,露出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大昌忘,凌氏兴。”
这也忒直接,明珠心道。
明珠摆手让众人退下,只留银姑在身边。“可是他让人做的?”
这人也太大胆,就不能委婉一些?
银姑也不确定,“这阵子一心只跟着您了,并未参与那边事情。不过,估计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不是有点,九成九就是了。
有田鸣那个不要脸的大鸟在,什么事干不出来。这人神神道道,最会装神弄鬼。
田鸣此时正在发愁,“我真没想弄死他们,又没有多大仇,最多他们到了关起来就是。谁知道昨天他们非得往那里边闯,一群短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