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谢绝道:“下官只是不忍国公与夫人同亲生女儿骨肉分离,不能相认,并不因谋求富贵而?来?。毕竟下官亦为人父母,实能感同啊。”
宋庆反倒是不解起来?,“可宋某却听说,徐大人平日对这些玉器古玩颇有研究。还是说,徐大人如今已然收心,一心只为朝廷捐身,只期能有更多建树?”
不要钱财,那便是要仕途?
可徐忠还是一口回绝,“下官垂垂暮年,便是有心为国,身子也?跟不上了?。”
他还待说什么,这时候宋庆一早派去王家村踏查走访的探子却回来了?,对?他附耳禀告着此行所得。
徐忠也?认出了这人便是早上离开的人,知道他极有可能是去打探虚实去了?,不免紧张起来?。想分辨他说了?什么,却半个字都听不清。
他只能看见宋庆听完,脸上表情并无波动。看样子应当未曾出什么岔子,渐渐也?放下了?心,只等着宋庆再说起谢礼的事。
宋庆却是笑着起身,道了?声失陪,招来?管家,“你领着徐大人在府上四下逛逛。”
安国公府是先帝御赐的宅园,曲廊相续,茂林苍奇,可徐忠哪有观景的心思。
他种种所为,无非是能给儿子谋个好差事,眼看再说几句便能说到这事上头了?。
宋庆道:“实在抱歉,内子得知小女找回,喜不自胜,宋某先?去看看。”
国公都这么说了?,徐忠也不好再阻拦什么,他们?夫妻寻找女儿多年,如今有些体己话要说,也?无可厚非。
他且再耐心等等便是。
但他隐隐之间总觉得宋庆的态度哪里不对?劲,可看到玉佩那一刻,宋庆脸上的惊喜不似作伪,那是一种经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的惊喜,徐忠看的很清楚。
后来?他对他也是客客气气,到底是哪里不对??
那厢,宋庆离开花厅,果?然头一句就先关心起了夫人明氏的状况:“夫人如何,可是听说了?此事?”
可下人神色紧张,所述的情形和方才那句“喜不自胜”
半点不沾边:“夫人一直抓着我们的胳膊问小姐是不是要回来?了?,又说是我们?骗她?的,还把许多衣裳剪碎了?,说要给小姐做新的。”
宋庆心疼道:“千瞒万瞒,不想让她?再听见关于元若的事。可惜这世上最难堵的,就是悠悠众口啊。”
下人道:“也许夫人见了小姐,自此便好了??”
宋庆却苦笑着摇头,把下人都赶走了?,只留了?方才那探子。
他想起方才探子说——
“属下已把王家一家人控制住。王家村的人说,王秀在村里长大,不会有错,也?确实是王财夫妇捡来?的,村里早有传言。不过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多问?了?一句,村人却都说这都是这两年,甚至今年,才捅出来?的事,早年没人这么说。”
宋庆道:“还有什么发?现,你继续说。”
探子道:“属下问?了?村人,得知王秀的父母都是贪财之人,平日里什么小便宜都贪,对?王秀也?不算多好,王秀上头还有一个哥哥。”
宋庆躬着背咳嗽了两声:“既贪小便宜,这玉佩价值不菲,他们?这么多年就没想过要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才得了?这玉佩不久,又或者,有人告诉他们?,留着这玉佩有更大的利处可图。”
王秀是养女的消息又是今年才在村子里传开。
或许不是消息今年传开,而?是有人自今年起就在布一局棋,忍到了?今日才想着收子。
探子忙去扶宋庆,佩服道:“国公英明,一眼就看穿了?歹人的谎言。只是大姑娘的玉佩,到底是什么人给他们的,若是徐忠,徐忠又何以得来??”
宋庆道:“不是我看穿了?谎言,而?是这事只能是个谎言,知道是假的,也?就知道从何处着手去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