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生见他这样明显的口是心非,知道他并不是真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不会为了安抚而去附和他。又想尽可能缓和他的情绪,只是慢吞吞地笑道:“你看到只是意外,其实也并非全是那么辛苦的事……”
燕承锦立即拿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那黑溜溜的目光里全是谴责:又想骗我,玉砚今天不也还说得那样轻松,结果一转眼就用事实证明了敢情那些话全是糊弄人的!
他瞪了林景生半天,直到看得向来镇定的林景生都有点心虚起来,燕承锦还觉得不足以解气,小声地嘀咕道l:“你又没有亲眼见过,你当然说得轻松。换你来试试?”
当然这也只能是说说而已,就是林景生愿意换也没法换,这话还是委屈的成份居多。
林景生苦笑不得,情知此时不是和他较劲的时候,只得避开后一句话,想了想道:“……也不是没见过,我,其实我也算是接生过的……到时候我陪着你,一步也绝不离开,总行了吧?”
燕承锦对他这个许诺不算满意,出于矜持控制着自己不太好意思露出太过欣喜的神情。念头一转反而觉下脸来道:“你……你给谁接生过?”
说到后来,很有点一言不合就要人好看的架势。
“我看人家给羊接生过……”
林景生连忙道,想了一想又补充说明:“从前养马的时候,我也给母马接生过,还挺顺利的,真的!’
燕承锦心里一松,随即却又恼怒:“那是牛马,我是人,怎么能一样?”
话虽如此,却也没有要再往深里追究的意思了。摸了摸已经安静下来的肚子,又悄悄拉了拉林景生,压低了声音道:“你自己说的,你到时候要陪着我,那里也不许去!”
顿了顿又可怜巴巴的说了实话:“我害怕……”
林景生自然是满口答应,为着让燕承锦安心,本来随着商船返舫有一大堆帐目等着审查的林景生这一下午丢下所有事不做,当时是寸步不离的陪了他一下午,又想法设法好生安慰了他一番,总算是将他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直到傍晚时管家过来禀报,说是冯二小姐上门求见,才算是打破了两人的独处。
燕承锦情绪缓解之后,回想起自己这前的举动,早就暗自觉得羞愧,可是却不好意思也不大愿意赶林景生走。这时眼看总算有这个机会,也不等林景生如何答复,连忙推了推他道:“你快去忙你的吧……我这儿没事了。”
林景生反而还有点依依不舍,答应得不干不脆的。管家瞄了瞄燕承帛,想起冯二小姐的叮嘱,咳了一声道:“王爷,如果方便的话,冯二小姐想拜见的是你。”
冯二小姐与许维定亲之后倒是常厚着脸皮来走动,她在商场上历练数年,真要有心与人打好资产对她并不是什么难事,随着她走动的多了又笑脸迎人,在一众侍卫面前事事做得通情达理,就是降彻对她的观感也有所心变。至于传个话这样的小事,管事还是愿意替她做一做的,至于见与不见,那却要看燕承锦的意思了。
燕承锦稍微想了一想,之前因为陆青桐的事,他还曾琢磨过会不会不太吉利而想许维重新换个房子,后来被林景生劝住了。这冯二小姐是个无奸不商的生意人,难道是觉得吃了亏想来要点别的好处的么?
反正他之前瞒着自己有孕一事也是担心陆老太太找麻烦,如今陆老太太横竖已经疯了,再有人拿这事作文章也只能传几句风言风语。话虽然有些不太厚道,燕承锦私心里仍觉得自己就像去了一块心头大石,再也不用担心她的夫理纠缠,就觉得心头松快了不少,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出门都得躲躲藏藏。再想想冯二小姐日后与许维成了亲,也算是自己人,倒是见上一面也无妨。
当下开口点了几个菜名打发了不情不愿的林景生去做晚饭,自己刚在花厅里接见了冯二小姐。
冯二小姐却不是为着好处来的,先送了一大堆礼,又殷勤地距寒问暖了半天,就是不说来意。还是燕承锦觉得有些不太耐烦了,心说你到底是想要个多大的房子啊,用得着这样舞蹈弯抹角的么?一摆手道:“冯小姐,咱们明日不说暗话,你有事不妨直说?”
他已经在琢磨着冯二小姐的胃口到底有多大,谁知却全不是那么为事。冯二小姐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强做出来的笑脸慢慢敛去,变成了一付可怜兮兮担惊受怕的表情,咬了半天嘴唇,这才期期艾艾地道:“王爷,陆家的事我听许维说了……实在是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燕承锦先还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突然间想明白过矗锶坏溃骸笆悄阍诒澈笊2枷4又凶鞴郑磕愕降紫敫墒裁矗俊
“不是我!”
冯二小姐给吓了一跳,急忙分辩。看了看燕承锦,小声道:“这事虽然是我不小心说出去的,不过背后使坏的人却不是我。”
接着她也顾不得隐瞒,便把当日何均喝醉后如何将燕承锦怀孕之事向自己合盘托出,而前些日子自己姐姐重回家中,她两姐妹自小关系就好,自己在闲谈之中不小心向大姐提到此事。而她从许维口中得知陆家的事,心里隐隐约约就觉得有些不妙。小姑娘待许维倒还真是一往情深,生怕燕承锦查明真相之时让许维毁婚,这才急匆匆地找上门来。
燕承锦的她支支吾吾地把话说完,恍然大悟的同时又颇为不解。自己和冯家大小姐貌似没有多大仇气,怎么就值得她这样子对付自己。
冯二小姐见他没有让许维退亲的意思,放下心来胆子也大了一半,亏得她一番员员喳喳的一番解释,燕承锦才想明白其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