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知道他必是困了,分明是被修真道士嗤之以鼻的睡眠方式,放在那人身上却莫名让人觉得可爱。
“主人好梦。”
话落,云时整个人如同黑雾散去,其实他大可隐蔽自己的气息陪着那人就寝,可情难自抑,他怕自己控制不住露了马脚,届时惹人生了气,可不好哄。
卧房重归于寂静,沈在心熄了烛火躺于塌上,很快便陷入沉睡。
夜半时分,忽而有月光倾泻他如画的面容上,继而又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
粗粝的指腹一寸一寸抚过他稠艳的眉眼,惹得他不禁拧眉,在梦中呢喃出声:“云时,别闹……”
“……”
来人原本轻柔的动作一顿,周身气息骤然冷了下来,下一瞬,床榻蓦地陷了下去,睡梦中的沈在心只觉得自己连人带被都被人死死压住,鼻尖尽是对方冷冽的气息。
神智被迫清醒,他缓缓睁开了眼,冷冷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滚下去。”
男人沉默片刻,翻身下了塌,半蹲在床边,借着皎洁的月色描摹那人的脸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云时,是谁?”
为了早日见到这个人,宁无尘马不停蹄赶往妖界去换了遮天珠,可不过分离了几日,长宁身边便又有了新欢,甚至在睡梦中都在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长宁心里可以没有他,大不了他一直等下去,可他绝对无法忍受其他人在长宁心里占据了位置。
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
他是魔尊宁无尘,他可以坦荡地承认自己深不见底的占有欲。
“你在质问我?”
沈在心撑着身子坐于塌上,莹润似玉的裸足踩在男人的肩膀上,冷笑:“你有资格吗?”
宁无尘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因这一句话而冻结,心仿佛落入谷底,可肩膀处恶意撩拨的脚趾却又残忍地勾起他一身热意,胸膛几乎要灼烧起来。
分明是轻蔑傲慢的语气,他心中却泛起隐秘的兴奋。此时此刻,他在长宁眼里不是师兄,而是一个匍匐在心上人脚边等待垂怜的男人。
他忍着情动,从怀中掏出一颗透明的珠子递到那人身前,面具下那双淡然无波的眼眸夹杂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唔,原来是我错怪师兄了。”
沈在心接过遮天珠,青葱般的指尖把玩着剔透的琉璃珠子,却比玲珑透彻的琉璃本身还要吸引人。
他精致的眉眼绽放出惑人的笑靥,足尖踩着男人胸膛缓缓朝深处滑去,“师兄想要什么奖励?还和上次一样好不好?”
不过是取了一颗珠子,竟还可以有奖励?
一丝丝甜蜜渗入心脏,宁无尘唇角忍不住勾出细微的弧度,看向那人的目光亦不自觉染上痴色:“好。”
昏暗的卧房内再次燃起了烛火,接收到那人意味深长的眼神,魔尊大人垂眸敛住眼神的掠夺与欲,哑着嗓子道:“亮些,才看得清。”
屋外,云时坐在庭院的树上,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瞧见窗户上缠绵在一起的人影,他眸色幽暗,透过油纸盯着难舍难分的二人,呼吸逐渐急促,扣在身旁树枝上的手用力到泛白。
分明共赴巫山的人在屋内,他却好似被牵引着动了情,与在床榻上已然沉沦的魔尊大人呼吸逐渐重合,就像是一个人。
烛火明灭,一夜未熄。
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