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隔着一层冰冷的银质面具,可宁无尘却觉得自己面具下的脸仿佛被火烧般灼热,这种难耐的燥热一直蔓延到他的心间,难以描述的渴求在胸膛间肆虐,几欲冲破理智的牢笼。
这个距离,太近了,暧昧而又危险。
微风拂起二人红色的衣摆,贴在一起难舍难分,就好像人间身着婚服的新人一样。
宁无尘克制地闭了闭眼,他蓦地抓住试图朝他脖颈继续撩拨的手,哑声道:“长宁,别闹。”
“闹?”
沈在心收回手,无辜地歪了歪头:“难道师兄就不想与我在这魔宫中”
他顿了顿,轻笑:“枕合欢,赴云雨?”
“长宁……”
男人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抓在那人腕间的手紧了紧。
哪怕是入了魔,眼前的男人还是和以前一般克制内敛。
如今的修真界并不讲究清心寡欲,不论是炉鼎或是妻妾都司空见惯,同门弟子之间缔结道侣着数不胜数,可唯有宁无尘冷冷清清呆在苍穹殿中几百年,怕是连一次自渎都不曾有过。
克己复礼到这种程度,当真是心无旁骛。
可沈在心向来最喜欢的,就是将这种克制清高踩碎。
“师兄为何要带着面具?”
他不再继续步步紧逼,而是盯着男人脸色的面具好奇道。
“魔族向来难训,要当这魔尊,总得付出点代价。”
宁无尘神色淡淡,仿佛这伤不是在自己脸上,可那人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
“让我看看。”
宁无尘垂眸低声道:“长宁,不好看的。”
尽管抗拒,他还是慢慢松开了禁锢住那人的手。
银色面具被取下,底下被魔气侵蚀的半张脸暴露在沈在心眼前,男人似乎是怕从那人眼中瞧出厌恶,闭眸不再看,唯有微颤的眼睫泄露了忐忑的情绪。
直到一个如羽毛般的轻吻落在他丑陋不堪的伤疤上。
“这是你成为魔尊的证明。”
如桃花酒般醉人的嗓音在耳畔蛊惑着他,“是胜利的勋章。”
宁无尘怔怔看着他,只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他分明是知道那人游戏人间的性格,这样的话怕是不知对多少人说过,可是在他听来依旧心动难以自抑。
他又何尝不想与他的长宁共赴巫山,让那个人只因他而欢愉,可长宁不爱他。
云雨巫山,该是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做的事,他愿意等,等长宁真正爱上他的那天。
“我……”
他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一道焦急的女声突然打断了他。
“尊上!魔宫不知何时混入了奸细,藏珍阁烧起来了!”
来人一袭青色箩裙,面容娇俏,正是魔宫护法,慕情。
藏珍阁如何其实宁无尘并不关心,但是奸细这个时候混进来……若是伤了长宁就不好了,如此想着,他与那人耳语了几句,便跟着慕情离开了。
然而男人前脚刚走,便有人趁虚而入,妄图引诱他院中的红杏出墙。
房檐上,面容英俊深刻的青年目光追随着合欢树下那一抹红,戏谑道:“仙君,我身上也有一道疤,是当初斩杀妖兽所致,你不妨也亲亲我的?”
第17章仙君饲犬法则(18)
树下的人缓缓抬起头,没了红绸覆盖的双眸澄澈明亮,依稀倒映着来人的影子,就好像一直在这里等他。
想到这里,心间好似被人不重不轻地挠了一下,但他很快回过神,跃下房檐,笑道:“怎得一段时日不见,仙君竟跑到魔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