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命太子留于漠西,势必要将漠西失去的城池尽数夺回。
太后从萧澜那里听到梁极的这道命令,怒极冷笑。
“好啊!这便是将太子之位扔到了漠西,将忠义道德架在哀家的头上,哀家连口都不能张了。”
若是漠西二十城一日未能夺回来,她便一日不能胁迫梁极撤了四皇子的太子之位。
否则她这个太后,乃至整个萧家,都要陷入祸国殃民不忠不义的境地,成为众矢之的。
萧澜面色凝重,垂立于一旁:“姑母,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太后从榻上起身,萧澜忙上前扶她。
“眼下不可妄动。”
太后搭着萧澜的手走下阶,侧眸看他:“澜儿,你上次说此次战事太过蹊跷,如今可算是明白了?”
萧澜神色微暗,道:“西北战事一起,侄儿便往琉城传了消息,期间一直没有传来回信,直到四皇子受封太子离开京都,我才收到消息。”
他话音顿了顿,声音倏尔沉下来:“送信的暗桩说,途经平西都护府时,圣上下令军报一日三送,为防止延误军报,皇驿八百里加急直线送京,都护下令各州所有驿点皆增三道查核关,驿马更换不及时,拖延了好些时日。”
太后绕过紫檀荷塘座屏,从书架上抽出一张灰色压边长水纹地图,眼神逐渐凝聚起锋芒。
“以此阻塞我们的耳目,西部战况究竟如何,我们知道的时候也晚了。”
她抬手将地图打开,铺在画案上,眼神犀利,道:“他原本就没有想要往契独送质子。”
她的指尖划在地图上,冷声道:“西北两镇虽遇大旱,但是只要平北都护府调取陇阳军镇的粮食,支撑朔临军镇三日,绕过绵延山,痛击柔竭后方,便会让柔竭后背受敌,乱了阵脚。”
“平南都护府要防守跶真,不能动,但是平西都护府可以,倾城之力也可勉强僵持十余日。”
“这时让符虎领五万兵归琉城,虽说主道被淹,但是符虎可以先行琉城,调动驻守齐家兵,支持平西都护府,或许还可以力挽狂澜,等到援兵到来。可是怪就怪在平西都护府八万兵力竟然还能让漠西城镇接连失守。”
“而这次契独再下攻势,他却调符虎去西北对战柔竭,要知道,齐家军最擅对战契独。”
“所以,若哀家没有猜错的话,梁极应是私下授意,有意放水,让契独进入漠西。”
萧澜不敢置信:“他当真如此?”
“他如何不敢?这般,便是一箭三雕,摘掉了宸儿的太子之位,又将四皇子名正言顺的留在漠西讨回失城,同时还堵住了悠悠众口,保全了天子颜面,若是我,我也这般做。”
太后收回手指,冷笑一声。
“如今漠西失去的城池没个几年下不来,太子之位我们也急不得,蓉儿如今诞下了赫儿,但是宸儿又失去了太子之位,他算准了这个仗没打完,太子之位我们就不敢夺,拖一日,我便一日无法拿他怎么办。”
“那四皇子……”
“不急,一个不得宠爱,生母还是个得了疯病的,自然翻不起什么浪,你安排一些人进去,务必看好他,时时传来消息,钟昭仪如今在后宫之中,他定会有所顾忌。”
“澜儿,如今避锋芒,韬光养晦是真,好好教养赫儿,时机若到,你知道该怎么办。”
萧澜闻言,目光凌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