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方翎,方翎!”
龙碧飞双手叠起,在他胸口上一压,方翎吐出好几口水,这才顺过气来,抬起指着龙碧升想要说什么,但实在力气不济,眼睛一翻昏过去了。
待他醒来时,里里外外已经换好了干净衣衫。
一抬眼正看见龙碧升拿块巾布在给自己擦头发,心情顿时好了些,轻轻扬起眼梢。
“你醒了啊,醒了就喝口姜汤!”
“等等再喝……怎么是你给我擦头发?”
方翎拉住他的手,不让走。
龙碧升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不是不喜下人碰你这一头海带丝么……嫌人家手指粗糙,矫情死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帮你擦……算是,给你赔礼。”
海带丝?方翎刚想发作,听见他最后小声说的几个字,掏掏耳朵道:““啊,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对不起!”
推他下水确实是自己不对,龙碧升是敢作敢当的,对着他耳朵大吼一声,又继续给他擦头发。
“那干脆把赌约履行了吧,上次你才履行一半就撂挑子了!”
现在是趁机提要求的好时机啊。
“你真是……干嘛一定要我陪你睡满三十天的午觉啊!这是什么毛病,你都多大了?”
一想到这赌约,龙碧飞就觉得满脑袋黑线,“还必须上画廊上来睡,还非要我与你同榻,你哪根筋断了,我改日找大夫给你接上!”
方翎猛然起身,就箍住他的腰,赖皮地喊:“不嘛,你明明答应了的,不许反悔!敢反悔我就告诉给你大哥知道!”
龙碧飞一跺脚,狠狠掐了他手背几下,“行行行,怕了你了!从明日开始,我还来画舫上,直到履行完了赌约为止,这下你高兴了吧?”
“呵呵呵……”
方翎满意地眯起眼,这才肯乖乖回榻上躺着了。
临到码头了,方翎觉得舱里憋闷,非要出来透气,由于发丝还未干只好披散着,被盛烟看见了一声惊呼:“翎哥哥,你好漂亮喏!”
龙碧飞的头发则打湿了一半,但他还是束了起来,唯恐不添乱地沉吟起来一首诗:“庭前木芙蓉,姿色夐殊异。初开花微碧,仙子淡云袂。逡巡改莹白,玉骨净无滓。烂漫欲谢时,潮脸晕红媚。”
岑二少点头道:“用来形容方才出水时的方四少,恰如其分。”
两人见着方翎涨红了脸,面色岿然不动地继续喝茶。
“说来,你的香囊不就是醉芙蓉的香气……”
龙碧升忍笑拍了拍方翎的肩头,低头在他身上闻了闻,道:“朝白夕红,一日三色,醉芙蓉算是芙蓉花中姿色最好的一种……怪不得人们都道,方家尽种芙蓉树,临水枝枝映晓妆呀!”
“那是……那是因我幼时常犯热咳,需芙蓉花给我入药,才在家里种了那么多芙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