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过什么甜蜜的二人世界……
齐啸云原来和外公住在一起的时候,曾有个亲戚关系比较远的小保姆负责照顾老人,顺便帮忙做些家务。
到外公疾病缠身,根本起不来的时候,直接住进加护病房,换成专业的护理人员料理,小保姆也就收拾收拾回娘家去了。
齐啸云的妈妈虽然没和齐啸云住在一起,但也认真地替儿子找过保姆,无奈齐啸云不喜欢有个陌生人住在一起,最后只能找个钟点工,每天固定过来做饭整理卫生。
等齐啸云考上了大学,吃饭可以在学校食堂解决,卫生自己稍微做做,看得过去就行,钟点工存在的意义不大,齐啸云就把人辞了。
以前和夏宁远毫无瓜葛时,齐啸云碰上周末有空都会回家看看,如今几乎都泡在宿舍里,再加上整整一个暑假不在家,回来的时候又赶着开学没有时间,家里估计都积灰了。
齐啸云打算借着国庆长假好好来次大扫除,而夏宁远做为一个居家旅行必备的万能攻,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夏宁远觉得大概是江滨原拆原迁的事把好运给透支了,否则也不会扫把星附体,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直接跟齐啸云他妈对上了。
家庭战争
在那重大的历史时刻,夏宁远头顶报纸叠的济公帽,戴着口罩,身穿围裙,手里还拎着个拖把,一副劳动大众的模样,看得齐妈妈一愣,直接扭头问身后的男人:“思齐,你给啸云新请的钟点工?”
齐妈妈姓沈,名嫣,四十三岁,可从外表上看不过三十多,比夏妈妈年轻了不止一点半点。
颜色鲜艳的连衣裙,染烫十分得体的发型,还有细致却不夸张的妆容,使沈嫣充满了活力,也难怪齐啸云的继夫十分爱她。
半个小时后,夏宁远脱去了一身行头,紧张地坐在沙发上,与沈嫣隔着一张茶几,就像无数个上门拜访爱人娘亲的男人一样,忐忑不安地等待的最后宣判。
然而……
“啸云,难得见你带个朋友回家,不跟妈介绍下?”
沈嫣好奇地打量了夏宁远一会儿,视线就移开了。
齐啸云很独,能让他当做朋友的人很少,更不用说带回家里了,沈嫣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不过夏宁远看起来也就阳光点,挺普通的,沈嫣并不怎么上心。
夏宁远顿时觉得很失落。也是,虽然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与沈嫣相遇,但明明是特别的人,却只能被当做普通朋友,落差实在有点大。
“夏宁远,我们一个宿舍的。”
齐啸云看了夏宁远一眼,顿了顿:“我们正在谈恋爱。”
!!!沈嫣嘴边的笑意顿时就僵住了,似乎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求助般地看向身边哪怕泰山压顶也能面不改色的丈夫陈思齐,随即又难以置信地来回扫视夏宁远与齐啸云,张开嘴却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
夏宁远也被齐啸云的不按理出牌惊住了,不过这时候他总算还懂得自己该做点什么,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低着头对沈嫣大声道:“沈伯母,初次拜访请多多指教!”
说完感觉不够诚恳,也懊恼于两手空空竟什么礼物都没有,窘迫之下特土地鞠了个躬。
这下不止是沈嫣,就连齐啸云的继父陈思齐都嘴角抽搐,用看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看夏宁远。
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这么理所当然吧?同性恋这件事本身就够让人震惊了,这个夏宁远神经该有多粗,才能这么搞不清状况,难道当真以为做父母的会容许这样荒唐的事情?
沈嫣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啸云,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你从小就让人放心,是不是被坏人骗了?这种事能乱来吗?啊?!”
优雅从容的声音因为情绪的激动而略显尖锐,沈嫣气得肩膀直抖。
陈思齐连忙笼住沈嫣的肩膀,轻抚安慰,同时也严厉地瞪了夏宁远一眼,转头对齐啸云沉声道:“啸云,你妈身体不好,你想刺激她吗?道个歉,让你的朋友先走!”
沈嫣哽咽了一下,突然就埋头在陈思齐的怀里哭了起来:“思齐,难道这就是报应?”
陈思齐温柔地安慰着妻子,眼神却像是凝成了刀一样,恶狠狠地扫了齐啸云一眼。
夏宁远被沈嫣的情绪化吓了一跳,脸色微微发白。
他知道这种事不被大部份人所接受,可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母亲轻易接纳了,且从未接触过其他圈内人,余谨的事情也平息得很快,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普通人对同性恋的态度会反感到何种地步。
齐啸云倒是面不改色,似乎对自己母亲会有什么反应已经有数,但声音却是低了下去:“妈,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只是觉得有义务让您知道。”
陈思齐闻言皱了皱眉,沈嫣已经直接从他怀里跳了起来,什么风度形象都抛在一边,跟路边的泼妇一样遏斯底里:“齐啸云,你说什么鬼话?能做什么主?你长到这么大是自己长的?没父没母石头里蹦出来的?!”
齐啸云苦笑了一下,慢慢说道:“你们是生了我,但没有养我,养我的是外公。”
仿佛按住了暂停键一般,沈嫣气极败坏的表情和动作都僵住了。她就像慌了神一样,满脸脆弱:“啸云,你在怪妈是不是?妈不是不要你……真的……但是……”
陈思齐扶住了沈嫣,严肃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怒意:“齐啸云,这种话是为人子女应该说的?就算你妈情感上亏欠了你,她在物质上也没有让你受任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