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原则,病人至上,其他一切妨碍治病的行为,管他什么高官显贵,都统统给他有多远滚多远!
至此两人消停下来。
不多时,抢救室外的走廊上坐着两个面色阴沉的男人。两人对坐在走廊两边,谁也不说话,寂静的空气里弥漫着诡异,只是再迟钝的人都能嗅到空气里的火药味,没人敢上前劝阻,他们的身份,谁敢直挫其锋?说不定稍有不慎会两个都得罪!那才是吃不完兜着走。
温言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到他眼中外露的悲伤焦虑。
容乾脸上挂彩,但他的表情也比温言好不到哪去。
焦急的等待对漫长如同一个世纪般,到手术灯熄灭的时候,容乾率先起身强势拦住出来的首席医师,“医生,他怎么样了?”
眼中透着无法掩埋的担忧,焦急的语气完全失了往日的镇定。
西奥对容乾的印象本就不好,再加上看了冰释的伤势和病历报告单就更理所当然的不好起来。用眼白狠狠的刮着容乾,说话的声音遽然降了三度以上:“不停的给他注射药物,他的身体能不毁吗?”
西奥对冰释不是很熟悉,有过几面之缘,他师兄原离也多次提及过这个优秀的男人,他只是有些惋惜,没想到昔日骄傲如狼王的男人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容乾和温言的身份他心知肚明,虽然他不知是谁将冰释害成这样,但他就是讨厌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人,特别是他也有段和冰释类似经历的情况下。
一说完这句,容乾脸色一白,西奥不是笨蛋,再把关于这个男人外在的一些性虐传闻联系在一起,心里顿时明了个七七八八。
西奥对着容乾脸色一拉:“我的医院不欢迎你这种人!所以请滚出去!”
说完,也未有等容乾回答的打算,西奥绕过容乾继续往前走,结果,光线一暗,又被挡住,
“他没事吧!”
温言低头,茶色的眸中带上可见的忧虑。
西奥抬头,看着这个多年前同样如同传奇一样叱咤风云的男人,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只能说还好没有生命危险,腿部稍有骨折,动脉破裂出血过多,现在在输血,内脏没什么问题身上有些擦伤,只是长期精神负荷导致的机体受损更严重,不过他还很年轻,只要好好调理便可!”
关于后一点,温言心知肚明。
西奥简单的对温言说了一下冰释的情况并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离去前又冷冷看了一眼容乾:“幸好及时救治,如果你继续这样对他,到时候精神崩溃,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别后悔!”
接着冰释便被推出,温言这次走在容乾前面,在接近病床的时候顿住,头也不回对身后的男人冷冷警告道:“你是我弟弟,我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让你,但我不会再把他给你!不然我不会顾及我对母亲死前许下的诺言!”
那一刹那,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爆发,温和的表象瞬间从男人身上褪去,那崩裂而出的浓厚的黑暗与血腥绝对不比容乾身上的少!
沉睡的狮子,不代表它没有利爪,必要的时候,它会选择清醒!带着它势如破竹的攻击。
当冰释那苍白无血色的脸映入温言眼帘的时候,一种无言的心疼泛了上来。无论是多年前那个睁着黑色的眼睛冷冷看他的孩子,还是那一年那个在雪山下那个倔强抿唇的少年。
抑或是那个夏夜里,那个站在路边找不到归宿,对他说着‘我没地方可去,你要收留我一晚吗?’这样的话的男人。
他始终相信,他有一天会疲惫归来,他总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边,或许他一开始都不应该那么被动,拿出昔日强硬的手腕出来,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的发生。反而让弟弟这样糟蹋他!
敲门声响起,身段妖娆的女人缓缓拉开大门。奇怪的看着眼前的陌生的男人。
“我找靳妄!”
温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铺直述的语气。
“谁?”
靳妄的声音在赫尔斯身后响起,女人略微侧身,让靳妄看清站在门口的男人。靳妄看清温言的脸后,他脸上的表情仍是有些茫然,他到底是——
靳妄眼睛豁然张大,连着声音也不觉拔高了一度:“是你——”
他想起他是谁了!
赫尔斯也不多问,转头对温言客气微笑了一下,摆手请他进来,然后转身便上了二楼,礼貌的给他们留下足够的交谈空间。
从震惊中恍然回过神,靳妄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来干什么?”
温言的脸上透出了一丝疲惫,他并没换鞋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屋内那个居家打扮的男人,嫉妒的盯了他一会儿,最后,无奈叹息一声:“你带他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靳妄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冰释。虽然他纳闷他为什么会为冰释的事来找他,但他也不多问,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我不会带他走,我有妻子了!”
温言咬牙,“想想当年他是怎么对你的,他为你做过多少?”
“不用你提醒,这些我都知道。”
靳妄眼中的微光波动了一下,眼睫低垂:“人是会变的,我不再是当年那个能站在他身前为他不顾一切的哥哥,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女人的丈夫,孩子的爸爸,我有我要负的责任!所以对不起!”
孩子的爸爸?温言不敢置信,他没听错吧!
赫尔斯他们居然有孩子?
平复心口的震惊,温言深吸一口气不死心继续劝说:“他现在伤得很重,你不去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