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曾经好像说过,不得到他的心也无所谓。
但现在,他后悔了
只是还未等他有所行动,他就发现,冰释就像一个失去了生命的娃娃,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激起他的反应,他的瞳孔里开始倒映不出任何东西的影子,目光总显得有些呆滞无神。
他越来越沉默,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一句话都不说,但即便是这样,他仍不敢放松对他的看守钳制,其实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怕这个男人离开。
容乾侧躺在床上,单手支撑着脑袋,看着坐在窗边沉默异常的男人,男人整个人沐浴在温暖阳光里,长时间没有修剪的红发已经长到了胸部的位置,柔柔滑滑的垂着。静止如停摆的时钟,他那样安静的坐在窗前,一动不动,那样看上去真像个漂亮的没有感情的娃娃,他甚至可以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就那样静静的坐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他觉得,好像就是那个雨夜开始,冰释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的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所以然,好比一台机器,某个微小的零件的故障而引发的蝴蝶效应。
冰释给他的感觉刚好是这样,就像少了一种名为生气的东西,不再如同往日那般鲜活!
容乾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那个男人英俊的轮廓上,思衬着:或许他应该带他出去散散步?
如壁般的手缓缓推开薄被,容乾起身两步便将窗边的男人拥入怀里,用难得低柔的嗓音轻缓道:“今天带你出去散散心!”
男人看着窗外,依旧没反应。
而容乾所谓的散心就是载着他到街上去晃荡了一圈,不仅如此,前前后后足足跟了十来辆车。
冰释在心里冷嘲:不知道是容乾高估了他还是他低估了自己,自己现在这般模样,这么多人手的围困下,他又能怎样逃脱?
像是遛狗般的逛了几个小时后,冰释又被容乾紧紧盯着回到了蓝楼。
结局非容乾所想,散心失败,冰释的身体状况也就理所当然的更坏了起来。
冰释一直以来饮食正常,一切都正常,但不知为什么,仿佛是身体渐渐不能负荷。他迅速的消瘦,牵连着他的食欲也一起直线往下降。如此循环,他的身体状况也就一天比一天差,体重呈直线状往下滑。
容乾终究不是神,掌控不了生老病死,他当即找来他的专用家庭医生为冰释看诊,得到的结果不外是七个字:调养,对他好一点!
那医生临走前背对着容乾塞了张纸到被窝里,冰释眸光微动,不动声色的把那张纸收入手心,眸光一转,又回复成一片黯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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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9曙光微露
医生吩咐完注意事项离开,容乾便为冰释拉好敞风的被子,动作里含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和小心翼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冰释紧闭的面容上,看着那道指长的伤疤,便想起当日那个站在船舷上不顾一切毁掉自己容貌的男人。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般,容乾拉了一张椅子,长睫微垂,安静坐在床边看着闭着双眼的冰释。
容乾一身华美的服饰,一张格外美丽的脸凑得极近,唇柔柔地掠过冰释的眉梢,停留在他闭起的眼上,似咬非咬。他的双手就像是有自己意识般的主动伸进被子里,光滑纤长的手指握住冰释那瘦得几乎只剩骨头的手腕,心里百味杂陈。
身下的人依旧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容乾的声音很轻,生怕惊动什么一般:“快点好起来吧!”
寂静的房间里无人应答,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房间里的灯光幽幽暗暗,床上的人儿依旧安睡着,仿佛并不为他的言语所惊醒。
门口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容乾偏头,看了眼大开的房门口站着的穿着黑衣的男人,眸光转回,又看了眼陷在白色床褥里的男人。俯身低头在冰释的唇上烙下一个吻,起身关门离去。
在男人关门离去的同时,床上的男人缓缓将一双满带杀意的眼睛睁开
带上门,容乾抬手束紧衣袖上无意间松开的一排银扣,漫不经心的看了洛克一眼,他一直以来的得力助手。他指指走廊尽头,示意过去说。洛克的眼神规规矩矩的微垂着,毕恭毕敬的跟在容乾的身后进了书房。
“金三角的这批货已经转至中国境内了,现在还在关卡附近,过两天应该就会抵达。”
容乾满意点点头,洛克的能力的确是毋庸置疑:“通知讳,十天后将这批货转到那个地方去,准备交货!”
“是!”
洛克应了一声。
容乾嗯了一声,看着欲言又止未有离开打算的洛克。
“什么事,说吧!”
洛克顿了一下,迟疑道“主人,那个男人我建议您把他送走,或者把他交给属下处置。一定让您有个满意的结果。他对您的影响已经大到”
容乾将手举起阻止了他未尽的话,将下巴放在并拢的下巴上,犀利的金眸透着睿智深沉:“洛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你会有所了解!”
话落,美目一凝,带着不怒自威的霸气:“你逾越了!”
洛克往前跨一步,不死心的继续劝解:“主人!这样下去他会成为您的弱点!”
容乾这次却异常执拗,脸色一冷,眸中带上了不悦的警告:“念在你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别犯第二次!”
容乾朝门口的方向抬抬下巴,淡淡下达驱逐令:“出去吧!”
不是每一个掌权者都善于听取,失了心智的时候,那便是什么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