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并没有做过什么坑害沈奕瑶的事,顶多就是袖手旁观,这种事自己看不透,旁人多说也无益。最多的就是偶尔挤兑下她,这种挤兑也是基于那种小利上面,例如使了孩子去讨点东西占点儿便宜什么的。
一开始薛氏也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甚至会想,沈奕瑶是真的看不懂,还是假的不明白。可沈奕瑶从来都是笑着说不当什么,甚至比较‘自觉’,渐渐薛氏就越来越顺手了。
薛氏绝不会承认她是占沈奕瑶的便宜多了,才会在此时伸以援手的。她只是忌讳那个三姑娘,再加上这并不会影响到自己什么,才会如此。
……
这一会儿的时间,也足够老夫人从愤怒中清醒了。
真要休了沈奕瑶?
她心里自是觉得如此千好万好,可人生注定有许多无奈,更何况儿子……
老夫人瞄了儿子一眼,儿子眼中的光芒让她眼睛一闪。
她心下微定,开口道:“老大媳妇你给我起开,今儿个这事万万没有如此简单就翻过篇儿,他镇国公府就算是权势再大,今儿也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一言惊起万重浪。
这是要和镇国公府对上了?
“裴姨娘再怎么说,也是我裴家的女儿,就算是个妾,也没有如此糟践人的。如若流了个男胎还要忍气吞声,你娘的脸以后往那处搁!”
最后一句话,是对严霆说的。
“他沈家不会教女儿,教出来这样一个毒妇,祸害了咱们严家的子嗣传承,去请沈家人来,让他们给我们严家一个说法!”
老夫人一锤定音。
***
上面人发话简单,可这大晚上的去请镇国公府人真的好吗?
好吧,老夫人发话,侯爷没有出声,做下人也只能任劳任怨。幸亏今儿个是上元节,镇国公府的人想必没有这么早歇息。
前院的田管家亲自出动去镇国公府请人,让人套了车急急忙忙就往镇国公府去了。
到了镇国公府,一个主子也不在,据说是陪圣上赏花灯去了。
陪圣上赏花灯去了!
田管家浑身一颤,满嘴的苦涩。
可上面已经发了话,他一个管家也当不了主子的家,只能将事情原原本本和镇国公府的管家说了。
管家彭叔见此,也没敢耽误,亲自领着田管家去找人。
内城的大街之上,此时也是一片灯火通明,火树银花,热闹至极。越靠近皇宫的位置,守备越是严明。一路上被拦下几次,都是镇国公府管家解了腰牌才让通过。田管家哪里见过如此场合,垂首束手跟在彭叔身后行走,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
越往里头走,行人越是少,直至到了御街之上,几乎不见有什么人了。再往里田管家却是不能去了,彭叔让他站在角落处等,自己便往里面去了。
皇宫所举办的灯会,自然不是外面可以媲美的,先不提其他,光是这铺天盖地的花灯,及花灯制作精良程度,便不是外头那些杂班子弄出来的。尤其那顶端为一条五爪金龙的鳌山高灯,即使田管家站在此处,只能看到一鳞半爪,也能看出其磅礴气势。
远处欢声笑语,奏乐不断,这里却是安静得厉害。一阵寒风吹来,田管家不禁一个激灵。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彭叔回来了,面色凝重。
他对田管家说公爷在陛下身边,女眷们陪着宫里的娘娘,只有自己跟着去一趟威远侯府。
田管家松了一口气。
只要镇国公府能去人,其他就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夜空银月如盘,不时有亮眼刺目的烟花在空中喷洒各式各样的颜色,好一个热闹的‘上元节’。
***
终归还是冬日,天还是有些冷的。
可这会儿却是没人关心屋里有没有炭盆是不是暖和,一屋子人都有些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