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韵不想接,等着它自己挂断,但对方紧接着又打了过来,应该是有什么很着急的事,窦韵接通。
“是小韵吧。”
一道听起来柔和慈爱的中年男声从手机里传来。
这个声音,窦韵听见后直犯恶心,瞬间没了胃口,但太了解对方有多无耻,于是等着下文。
“我知道你在听,小韵。”
电话那头见窦韵没有应声便接着说道:“明天回趟家来吧。”
“这样可笑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一点都不惊讶,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是忘了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吗?还是说你老年痴呆失忆了”
窦韵有时候也很佩服一个人可以如此厚颜无耻。
“明天回来一趟吧,阿兴前些天去天星院,回来说老院长似乎病了,况且孩子们也都挺想你的。”
对方直接忽略窦韵的讽刺,话语间皆是威胁之意。
“呵,可以。”
知道对方有多难缠和丧心病狂,但还以为窦韵是多年前那个单纯无能为力的少年吗?那样好拿捏,窦韵倒要看看对方还能做到哪种程度。
“嗯,那好,你先忙吧。”
得到想要的回答,对方很满意的挂断电话。
这次是冲着谁来的不言而喻,窦韵心下了然,大概不知道从哪里晓得了昨天下午的事,这般着急,一大早就找上门来。
不自知之明又自不量力的人最终会玩火自焚,何况现在的窦韵怎会允许这些渣滓碰到那人的一丝衣角呢很好,既然主动挑衅,那这次就做个了断吧,时不时被苍蝇打扰到自己也很烦的。窦韵懒为之多费心思,一切等明天再说。
下午来到与苏黎约定的高尔夫球场,球场很有格调,建在半山腰上,空气新鲜,风景也好,山清水秀。这是苏黎新发现的地方,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个可以陶冶情操的好地方,回归本真。
约好的两点半到,苏黎过了三点才姗姗来迟,只见窦韵笑靥如花的看着自己,怎么看怎么邪门,也自知理亏,苏黎认错态度诚恳,附带上几瓶从他老父亲那里偷拿的珍藏老窖窦韵才作罢。
连着输了好些球后苏黎声称自己今天状态不佳,宣布改日再战,但窦韵怎么看都觉得包裹严实的苏黎怕是另有隐情。
窦韵认识苏黎九年,追了自己一段时间没有如愿后,也就死了心。后来身边隔段时间就换个伴儿,oga和beta都有,也是个风流的主儿。
但还没潇洒两年就忽然变性了,与从前那些玩伴儿断了个干净。但像今天这副虚了的模样隔段时间就出现,脖子上还时不时会有没遮住的痕迹,除了苏黎自己蜜桃味儿的信息素,身上还混杂着寒梅的信息素味。
窦韵不傻,知道苏黎怕是给人降住了,但从未见他带出来,很是神秘,苏黎不说,窦韵也就没问。
窦韵心思细腻,时间长了蛛丝马迹下其实已有猜测,只是这也是一条充满荆棘泥泞的路,但愿路的尽头是圆满。
窦韵今年29,苏黎比自己小两岁。虽然是个alpha,大约是家里被保护的太好,总是会有点天真在身上,这么多年也没变化太大。
窦韵不同,他这些年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八面玲珑,游离在各个豪门贵家之间,早就融入到世俗的漩涡之中,再无纯粹。
人的命运就是这样,最开始就是天差地别,努力都不一定成功,为了活着慢慢地失去曾经的纯真,最终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但窦韵也算是幸运的人了,至少成功了,哪怕已是伤痕累累,千疮百孔到只剩下美丽的皮囊。
苏黎后来也总是劝自己搏一搏,觉得那样难得珍贵的情感也许会有一线生机,其实只有自己知道那被包装过的华丽之下早就面目可憎了,怎敢玷污了那样美好的人呢。
多年的偷偷仰望,那个人一直都是十四岁初遇的模样,永远高贵清冷,戚铭朝是能够驱散黑夜的皎洁月光,窦韵舍不得,也不敢染指。
看时间也差不多,两人结束返回准备一起用晚餐,结果半路上苏黎被苏煜一通电话召回了。窦韵也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吃,就让阿姨做了自己爱吃的几个菜,打道回府了。
他还没回来,想他
第二天一早窦韵就将这些年来收集的证据材料,视频,录音一大堆东西送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早在半年前就和相关部门的朋友打好招呼,现在时机成熟,媒体那边也做好沟通,一切准备就绪。
下午四点多,窦韵姗姗来到贺家老宅,为防止狗急跳墙,窦韵多带了好些个身手不凡的保镖。
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堂,齐聚一堂的老老少少,果然还是和从前一般惺惺作态的模样。
众人的视线焦距在一袭井天长衫信步走进大厅的青年,唯美养眼,正欣赏着画风就突转,进入他们视线的还有青年身后跟着的一众个高大威猛的alpha打手。
明明青年神色淡淡,但他们就是觉得青年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那种嫌恶怎么也藏不住。
于是愤懑,嘲讽各种眼神从四面八方集中到了窦韵身上,似乎觉得这样就能震慑住清贵自持的青年,幼稚的可笑。窦韵觉得自己高估了这群人。
“小韵,你来了啊。”
说话的是坐在主位上的贺儒水,贺家的当家人,也是窦韵血缘上的父亲。
“别这样叫我,怪恶心的。”
窦韵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圈所有人,最后定在正前方那张虚伪的,爬满皱纹的脸,随后又款款落座。
“放肆!你这卑劣的蛆虫,贺家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坐在贺儒水左侧第一位的alpha愤怒的呵斥窦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