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说的是。”
胤礽见此,深吸了口气,也将方才外溢的些微怒气收敛,低垂着眼睑,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后又继续保持着那平静无波的模样。
这倒真是父子俩,闹起别扭来,也是一副模样,就这样僵着,彼此不肯先一个低头。到头来,还是康熙率先开了口,他心里多少有些恼,自己近来是越发沉不住气了,竟还比不过胤礽这个半大的小子。
“朕今日不是来与你算账的,只是想好好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医给塔娜看了诊,估摸着今年五月便要临盆了,儿臣想既然头一个已经是这样了,倒不如赶紧先有个嫡子出来,也防着日后有变。”
这话说罢,康熙脸色一僵,他自然知道,胤礽这里堪堪映射了他自己的处境。胤褆长子非嫡,与胤礽年纪又相近,近些年来,被朝中那些大臣们撺掇着,和胤礽的关系势同水火。
这些事他怎会不知,只不过是皇子身后联合着不同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处理不好,便要出大乱子。他是存了自己先铺好路,撑到胤礽继位再去的心思,是以这朝中的势力他也不过是敲打敲打,少有几次伤筋动骨的时候。
胤礽如此说,正是因了现下的形势。塔娜虽说蒙古格格出身,但卓索图意图联合噶尔丹谋害康熙,这笔账早晚要算,而塔娜即使生下长子,却因为没有母家势力的支持,绝不会起什么大的风浪。可是若是胤礽的其他侧福晋再诞下儿子,那么日后这局面,可就不好说了。
是以,胤礽便正是想趁着这个时机,将嫡子先行确定下来,免了日后再如他一般,兄弟们之间相处也尴尬。
康熙难得露出一丝怜悯和愧意,“罢了,你既然想了如此深远,便照着你的意思去办吧。”
胤礽点头应下,满意的看到康熙的火气彻底消了下去。
谈过了正事,两个人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康熙也不愿再触胤礽的霉头,干脆不再提。只站起来,将胤礽拐到榻上,温存起来。
近来为了多伦会盟的事,他已很久没和胤礽亲近过了,此刻,他将胤礽半压在榻上,轻轻亲吻他的下巴,热烈的呼吸喷在胤礽的皮肤上,有些微的痒。
“今晚留下来,怎样?”
康熙低笑着吻了吻胤礽的鼻尖,伸手探到胤礽的衣服里。
胤礽闷哼出声,见这事就这么轻易打发了过去,嘴角却扬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小狐狸似的眯着眼睛,难得心情大好的看了康熙一眼,“这倒也不是不行。”
听胤礽这般说,康熙自然知道,这孩子定然又是要和自己谈条件了,这样的事之前也有过两三回,胤礽总是趁着这样的时机和自己说些琐碎的小事,大多无足轻重,康熙也都随口允了。他们确立关系尚不过两个多月,床弟之事却是极少。一来是宫中毕竟不便,二来也是胤礽对于身处下位仍是不太适应,虽然嘴上不说,康熙却是知道的。
是以没回胤礽提些旁的要求,康熙也是尽量满足。
“说吧,朕要看看,这买卖合不合算再下决定。”
虽然已经浑身发热,不过康熙并不焦急,只淡笑着一边说着,一边在胤礽身上卡着油,他倒想知道这一回他这个宝贝儿子又有什么想要的了。
“那不如,皇阿玛便跟儿臣讲讲皇叔们的事吧,特别是……恭亲王……”
此话一出,康熙立时僵了表情,略微诧异地看了胤礽一眼,却见他眼神犀利,显然已是知道什么了。
“好小子,你都已经这般神通广大了,竟还用得着朕告诉你吗?”
略带着些许危险的低沉声音,胤礽感到康熙慢慢俯身,咬了咬自己的耳垂,轻轻笑起来,“这可是桩大买卖啊,朕要先收点订金才行。”
说着,胤礽便感到那人的手探入自己的身下,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真是个老狐狸……
述往昔陈年旧事
“唔……”
胤礽喷射出来,窝在康熙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他们已经身在龙床上,衣裳散落了一地,寝宫里烛火尽熄,已然是深夜。仍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夜里天凉,胤礽扯过被子,一把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翻了个身,不再理会康熙。
由着康熙在南书房里拿了“订金”
,他已经有些腿软,后来又进了寝宫,更是头脑发晕,哪还记得问康熙怎么回事,只迷迷糊糊的便被那人吃干抹净,来来回回折腾了数遍,此时更是浑身酸痛的厉害,想这人素来奸诈,今晚是明摆着把自己往死里操弄,来避开质问。
“怎地?这就恼了?”
见胤礽气鼓鼓的把自己缩成蚕蛹,康熙淡淡笑了起来,俯身将胤礽从被窝里扒出来,强硬的揽进怀里。
“皇阿玛若是不想说,何必这般搪塞,儿臣自去查便是。”
胤礽窝在康熙怀里,抬眼看了康熙一眼,不满的搂过康熙的肩,心里当真是有些恼了。
虽说常宁也是康熙的兄弟,但上回在漠北,常宁差点害得康熙丧命,这人竟也没认真计较,如今自己找上门来询问,他也一副要息事宁人的模样,胤礽怎地能不生气?
被人莫名其妙阴了数回,胤礽一心想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胤礽这样说,康熙便知,这孩子是真的动了火气,忍不住有些宠溺地吻了吻胤礽的额头。
少年倔强的眉眼在昏暗中隐约可见,紧抿着的唇透露出一丝他此时的情绪。罢了,既然逃不掉了,总得说出来才是。
“常宁并不是针对你,他不过是针对朕罢了。”
康熙轻轻叹了口气,将胤礽圈进怀里,“说来这也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你可还记得纯王隆禧?”